李世民脱口而出:“你凭……”后面的话没出口,李世民改口了:“凭你手上这些人,怕是不行吧。”
“殿下要说的是凭什么?明天,我就让李靖将军上书,说杜伏威没有反意,是忠于大唐的。而后圣人就会兑现他曾经给杜伏威的承诺。紧接着,杜伏威心里清楚是谁帮了他,然后他会马上为圣人效忠,顺便抄了某个人的家。”
李世民飞快的把柳木所有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没有错,杜伏威是不是真反已经不重要了,他的势力已经连根拔起,他唯一能作的就是效忠大唐。大唐需要的也是他的效忠,这样江南的残余势力也会死心。
而他也明白,是谁让他活命的。
“不过,理由呢?”李世民追问。
柳木走到架子前挑出几只盒子,拿到李世民面前:“殿下,依大唐律,僭越是不是罪。还有,您说的这个县子他贪污了去年渭河水患的一部分钱,这理由够不够咬他,杜伏威咬了他之后,有一位绝对的中立派,刘政会。”
“妙计!”李世民轻轻一拍桌子:“刘公是刚正之人,僭越之事是他最容不下的。”
“到时候,万一有死士跳出来,怎么处理,请殿下给拿个主意。”
“安心,死心在主家死后是不敢攻击的。可何况是刑部尚书这样级别的大员,他们不敢。我会暗派人手,以防万一。”
李世民说完,又说道:“明天,房、杜二人在闻月阁醉酒,如何?”
“您说了算,您是殿下,我是小民。”
李世民脸一沉:“我越发的厌恶你这语气,不过我忍了。你大婚那天,本王为你牵马。”
“这,不,不!”柳木连连摆手。
柳木可是不敢让未来的大唐皇帝给自己牵马的,这事太离谱,再狂也不敢这样。
李世民摆摆手:“民间有这样的风俗,兰若让我给你道歉因为我整了你。道歉不能,给你牵一次马。这一次,我没有元吉这样的弟弟。”
“殿下,说句禁忌的话。也就今天敢说,以后就不敢了。今日宫前的血,明天也还会流。”
“命也。”李世民听懂了柳木的话,轻轻的在柳木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柳木也不想再说什么,叫人准备了吃喝的东西,然后躲到另一间屋倒头大睡。
李世民却不同。
先是到外屋,对着所有的正在忙碌的人长身一礼。
“世民谢过各位辛劳,他日各位在楼阁内忙碌之时,就是世民厚报之时。”
“愿为殿下万死。”所有忙碌的人放下手上的活起身回礼。
这些人图的是什么?
得到秦王的亲口承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实在的。
李世民这一礼保持了很久,这才直起身来回到屋中,开始认真的读着每一个盒子内的资料。
屋内,当李世民翻到来自北边突厥一些情报后。感慨了一句:“兰若,你找了一个好夫君。”李世民明白,这些人在自己大事定下之后,也有大用,大唐内外都有大用。没有什么,比可靠的第一手情报,更有价值。
论用人之道,柳木还真不凡。
当晚,李世民就在那小屋住下,一直读资料到深夜。
次日午后,杜伏威在闻月阁东楼宴请李靖,感谢李靖明查秋毫,还了自己清白。
至于真相是什么,当真不重要了。
对于杜伏威来说,也不重要了。
雅间内,李靖没到,柳木却出现了。
“小郎君是何人?”杜伏威身上已经是锐气尽除,一片祥和之气。
“在等杜公敬一杯酒的人。”柳木坐在杜伏威的面前,身后有伙计摆上酒菜。
杜伏威爽朗的一笑:“好,这一杯敬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