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呼吸,所以江屿澈并不能辨别他是不是在装睡,不过那么大的动静都没被弄醒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
灯还亮着,他给他留了灯,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他不等自己这件事吧。
把灯关了后江屿澈摸上了自己的床,刚掀开被子就感受到暖洋洋的热气,他把手放在上面发现被窝是热的。
床边插座上暗红的小灯预示着电热毯是打开的,在初冬时期这就是他最不可或缺的东西。
大闹一场后他也累了,伴着窗外经久不息的生日快乐歌,在电热毯的烘托下困意逐渐袭来,即将进入梦乡之时他恍惚听见门响了一声,他迷迷糊糊往路峻竹的床上看了一眼,空空如也。
这个认知把他从浓稠的困倦中拖到清醒,猛地坐起身来,外面除了落雪的声音再无其他,十分安静。
已经这么晚了,雪还下那么大,路峻竹会去哪里?
他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踏在鞋上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从来只有他梦游被路峻竹跟着的份儿,路峻竹那么厉害,哪里就需要他担心了。
这个想法还是有一点赌气的成分在,但当他触碰到尚有余温的被褥时,唯一的丁点赌气也没了。他其实很好哄,甚至都不用哄,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哄好。
推开门时冷风扑面而来,对于刚脱离温暖被窝的他来说实在是种酷刑。
“祝~你~生~日~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冷风把蜡烛的机芯给吹坏了,歌曲变得愈发凄厉,听得他直起鸡皮疙瘩。
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他看到了留在雪地里的足迹。这就是冬天的好处了,顺着足迹他就能知道路峻竹去了哪里。
足迹延伸到那口枯井旁不见了。
本来听完南星的话他对这口井就有些忌讳,现在看到封在井上的东西都不见了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他转身就想逃,可是腿就像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隐隐约约还有一种神秘、近似蛊惑的声音引着他往井边去。
他控制不住自己,只能追随声音而去,在井口往下看去。
枯井中还存有水,这样冷的天气下竟然也没结冰,而那个莲花蜡烛还燃烧着,静静飘在水上。
忽然,水在狭小的井中打着漩涡缓慢上升,仿佛它们不是井水,而是川流不息的江。
水面逐渐升高,莲花蜡烛随着翻腾的井水飞速转动起来,唱着刺耳的歌,从它带起的水花里江屿澈看到了几片紫色丁香花瓣。
这是一番怎样诡异妖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