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也将箭矢又往前半分。
“等一等。”夏皇实在怕了她这股不要命的行为,只能暂退一步道:“有什么事,可以先商量。”
安也整个人靠在郁宴身上,她唇色苍白,早已没了力气,见郁宴实在担忧,便用受伤的那只手臂轻轻碰他一下。
只一下,她就感觉身后的男人抱得自己更紧,似是害怕失去她一般。
“好。”她点头,“先撤兵。”
夏皇略一挥手,“你们退下。”
“这……”跟在夏皇身后的几个护卫有些顾虑,“陛下的安危……”
夏皇摇头,“有钟将军在,朕不会有事。”
陛下?!
安也眸中略过些震惊。
这人居然是夏国皇帝?
一国皇帝,又为何会到这种边境之处?
安也不自觉回头,眸光与郁宴在空中对碰。
若他是皇帝,那他岂不是郁宴的同胞兄弟?!
围在两人周遭的兵将退去,只留下一地狼藉,夏皇道:“安郡主,可否和那罪臣与我们走一趟?”
既然他与荣晋之有过联络,知晓她的身份也不足为奇,安也将箭矢自脖颈处拿下,点头道:“劳烦陛下寻大大夫来同我和我相公包扎一番。”
相公?!
她这话一出,正要转身的夏皇竟是脚下一绊,险些摔在地上。
先前她说二皇子是她相公,用来掩饰身份倒也无可厚非,但如今双方即已挑明身份,她还是这般说,怎能这般……这般不知廉耻?!
堰国皇帝信中所说的被挟持该是假的,他这皇后,该是自愿和那罪臣一同私奔出来的。
一国皇后,那是多少女人求也求不来的殊荣,荣华富贵近在眼前,她又为何愿意跟着一个‘侍卫’背井离乡呢?
想到此处,他转头去瞧安也,却是正好看到郁宴伸出手,他将安也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又自然。
安也说完这些话,已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整个人缩在郁宴怀中,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懈片刻。
既然要和谈,自然不可将他们关入牢狱,安也二人随夏皇进了钟伦外宅,时候已晚,夏皇身体本就不好,随行跟着不少太医,这倒是方便了郁宴治疗。
安也浑身染血,虽看着严重,但其实只有手掌处受了伤,郁宴为了护她,几乎全身都落在刀口之上,安也不大放心,原想看着太医给他救治,却被满脸通红的郁宴推了出去。
两个各自待在房中,给安也包扎的是位面善的医女,她面色恭敬,显然听说了她的事,似是实在好奇,又不敢去问,只用余光偷偷瞧她。
安也知晓自己做的事在古人眼里看起来惊世骇俗,也不该她如此,那医女眼中没什么鄙夷的情绪,只是很单纯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