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眼一笑。“不会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玩儿完没这么快,至少你我活着的时候我不会让京城怎么样的,咱们还得活到寿终正寝呢。我只是在回敬我的敌人而已,至少我活着的时候他别想消停,我绝对不可能收手,你还不足以让我放弃仇恨,而且你的皇阿玛也没有收手的意思,不是吗?”
胤禩一震。“我知道我不足以让你放弃仇恨,可你一定要用战争来复仇吗?那对老百姓……”
他还没说完我就开始狂笑。“我天真的禩哥哥啊,老百姓的死活是皇上和他继承人该操心的事儿,你现在自顾尚且不暇,还有闲心去管闲事儿?我就是要战火燎原,因为我外公在西北死的不明不白,所以你的皇父也该在西北头疼一下了。”
胤禩知道劝不了我了,因为外公的死是我的底线,我跟他的冷战更是硬伤,他不能再背叛我,因为除了我没有人会爱他了。“你真的很喜欢在我伤口上撒酒,虽然能抑制伤口恶化,可是很疼你知道吗?”
我摸摸他凑上来的光脑门儿。“不疼你醒不了,不疼你好不了,为了让你活下去,我只能让你疼了。这次跟科场案不同,策旺阿拉布坦的野心不是我能控制的。”
胤禩泄愤似的咬了我一口。“你蒙谁呢?他的野心你不能控制,但他的军需却掐在你手里,你要是不想让他反叛,他绝不可能闹到西藏去。”
我闻言摇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他早就想造反,就算是我不资助他,准噶尔人也不会忘了仇恨,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我所做的不过是把他的理想提前了几年。”
胤禩不禁苦笑。“也就是说你要皇阿玛晚年不痛快是吧?”
我眼睛一黯,涌出无限的恨意。“我外公是叫着我和我二姨的名字死的,死不瞑目啊!如果你的皇阿玛毫无遗憾的离去,我该怎么去见我那九泉之下的亲人?”
胤禩长叹。“我相信你外公不会想看到大清出事儿的,不然他大可以告病不去西北。”
我拿起胸前的紫晶短箫摩挲。“对,他是皇族中少有的汉子,宁肯马革裹尸也不愿做缩头乌龟,可我最痛恨的就是他的愚忠,事实证明皇上根本不值得他付出生命。我报复皇上不是为了让外公安心,他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是没有知觉的,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心,是你的皇父害的我家破人亡,所以他应该付出代价,那是他欠我的。”
胤禩知道今天他无论如何也劝不了我,除非他去康熙面前告发我,不然他就只能看着我折腾他的皇父。“上次是天翻地覆,这次你想闹到多大才停手?”
我眼睛不禁暗了下来。“我一直无法忘记皇上带给我的痛苦,这些痛苦太多、太重了,你对我的背叛更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耻辱,所以我也不知道闹到什么地步才能泄愤,再加上准噶尔部的仇恨与策旺阿拉布坦的野心推动着战争的车轮,走向何方谁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就是大清会赢,但会赢得异常辛苦,战争结束的时候国库的亏空一定会比存银多,我知道发动战争是不可饶恕的罪行,但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真有报应我也认了,不管是死无全尸还是碎尸万段我都认了。”
胤禩只摸摸我的头,一如平日的安抚。“这天底下从来就没有报应这一说,如果有的话也不会先报应到你身上,因为比你残忍的人多的是,身处皇室,没有一个人的手是干净的。”
温暖(中)
这一年的冬天分外寒冷,西北的局势也在不断恶化,康熙派了胤禛去江南追讨官员们的欠款,可胤禛还没出京城,归云山庄的鸽子已经开始了漫长了旅程,等他到达江南的时候,大部分官员和盐商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家人都眼睛冒火的瞅着他,意思是你不先把曹家这种亏空大户起了,休想碰我们这些穷家小户一根毫毛。当胤禛在江南感受着大清国库空虚带来的寒风时,我正为全家添置新的御寒衣物,这个时代的冬衣太厚了,把人裹得直要滚着走还不暖和,让我兴起了做羽绒服的冲动。胤禩对于朝堂上的事情没有在我面前再提起,因为他知道我会毫不犹豫的利用那些老爷们的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胤禩虽然对康熙有怨恨之心,可他还是希望能尽可能的减轻我对他父亲的伤害。胤禩的行为让我想起了外公,一样的死心眼外加愚忠,康熙根本不值得他们付出这么多。我不想让胤禩为难,所以再也没有提起那些让我们不愉快的事情,但我自有其他的方法知道朝堂上的事情,云字号的暗人力量已经今非昔比了,而我从六岁起在宫里撒的银子也从来都不是白给的。
胤禩的身体虽然复原,但还是留下了一些病根,大夫说胤禩的肠胃大不如从前,建议用药材泡脚和推宫过血的方式进行调理,所以我便叫大夫配了泡脚的药汤,按期盯着胤禩泡脚,并给他做穴位按摩。一日我坐在胤禩脚边的杌子上给他按脚,胤禩一脚泡在药汤里,一脚被抬高进行按摩,他则悠闲地坐在躺椅上看闲书。外头丫头忽传老九他们来了,他刚要把脚放下就被我拦住。“别动,还没到时辰。”
胤禩有些为难。“你给我按脚,让他们看见不好。”
我眉头一皱。“伺候自己男人有什么不好的?琴儿,叫她们再拿点儿热的药汤来,大夫说要泡脚的水得烫手,请几位爷进来就是。”
琴儿忙的去办我交代的差事,我则继续着我的工作,按摩着胤禩的足三里,他见我不在意,也就又恢复到悠闲的大爷姿态,只是老九他们进来就愣在了那里。我的头发已经有些长度,但比之先前那可以拿来当凶器的长度还是不可同日而语,我不爱盘发,胤禩也不爱看我盘发,所以我便中分着梳了两个大辫子垂在胸前,只是束发的东西华贵一点,额链从头缝处垂至眉心,有些印度女子的风情。但老九他们发愣不是因为我的头饰过于简单,而是不敢置信我会把胤禩伺候成这副样子,因为一般伺候泡脚这类的活都是丫头在做,至少在他们府里是那样,胤禩眼里有些笑意,不过是笑他们那副拙样。“我不招呼你们了,随便坐。”
老十捏着鼻子凑上来,这药汤虽然对胤禩身体好,但味道实在是……“嫂子?这活怎么不叫丫头做?”
我回头一看,老十四正一脸研究的看我,老九更是不能接受,因为我在他眼里估计是一辈子也不可能做贤妻良母的。“丫头伺候的哪有媳妇上心?你八哥不爱用丫头伺候,我闲着也是闲着,再说我给你八哥按脚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时琴儿带着丫头提了冒着热气的药汤上来,我向后一伸手,琴儿忙把一把修指甲的小剪子放到我手上。我细细的修剪着胤禩的脚趾甲,人老先老脚,需的好生保护才能老的慢,他最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