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落越说越气,越想越委屈,眼周涌上酸涩的感觉,不多时便泪如泉涌。“早晚有一天,我哥会来接我,到时候我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肯定死的很难看……”
小姑娘噼里啪啦说了很多,烛君燃却只冷冷地问了一句:“你哥在哪?”
“我哥在……”池落吸吸鼻子,声音蓦地低了下去。“我哥在哪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和他只能活一个。”
“凭什么?”小姑娘惊得怒目圆睁。
“凭你在我怀里。”少年没有焦距的眼中不见一丝旖旎情欲,他说这话时,只是在冷漠地叙述事实。
池落愣愣地在他怀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完全无法理解他的逻辑思维。
“在你怀里怎么了,还不是你害的。”她顿了顿,又问:“你认识我哥吗?”
“不认识。”
那凭什么啊,凭什么她和池霄宇跟这少年无冤无仇,就必须死一个?
池落开始在少年怀里胡乱踢打。她现在没多少力气,打在少年身上不痛不痒,但她就是不想忍了。“你杀了我算了,反正我也不知道我哥在哪。我要是知道我哥在哪,也不会落到你手里。”
池落不知道他信没信,但总归不能告诉他池霄宇的下落。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事。
小姑娘骂了一会儿骂累了,就不骂了。她现在脑子困顿得厉害,一边担心自己惹到少年被他报复,一边又觉得少年没必要杀她。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风冷飕飕地吹在身上,还没痊愈的池落抖得哆哆嗦嗦。哪怕是坐在少年腿上,她也尽量和他保持着一点距离,没有贴过去,只是抱着自己的胳膊抵御寒风。
热度从少年腿上和手上传来,她屏息凝神,生怕自己忍不住索取更多……
烛君燃任由小姑娘闹腾了许久,默不作声。此刻见人终于安静下来,又听到她冷得牙齿都在打颤,不由得出声嘲讽:“我还以为你会说上一整晚。”
池落“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去看他那张讨人厌的脸。
她实在没精力同他吵了,伤势加重,身子冷的难受,头里却像烧了把火,说不出的煎熬。
烛君燃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发现她又发烧了。人的身体如此脆弱,照这么下去,可能挨不过多久。
也许真的需要给小姑娘找个大夫。
烛君燃横抱着人站起身,朝关陵镇的方向走去。小姑娘晕乎乎地靠在他怀里,嘴里时不时溢出几句要远离他的话,但身体倒是很诚实地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贴。
冷冷清清的月光穿过光秃秃的树梢照到俩人身上,反而生出了一种轻柔的暖意。
池落偶尔会醒一下。
她能感觉出自己正被人稳稳抱着,那人胸膛宽阔,手臂温暖有力,很有安全感。
她贪恋着温暖舒适的怀抱,有时想起这怀抱的主人是谁,又禁不住恨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