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说到做到,收拾收拾东西就去了戚家祖宅,戚老怪看到他来还显得挺高兴,虽然表面上故意吹胡子瞪眼睛地出言嘲讽,却又马上拖着他陪自己下棋。
棋桌上,相安无事地厮杀了一会儿,张老头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悠悠开口道:“卜阳的事,你知道了吧?”
戚老怪手一顿,故意装傻:“什么事?”
张老头意味深长地嘿嘿一笑,“亲事。”
戚老怪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手中棋子重重落到棋盘上,“别跟我说这事!想起来就心烦!”
张老头摇了摇头,“你这人就是爱钻牛角尖,卜阳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学那些年轻人乱来。他既然选了骆先生,肯定是没错的,你又何必让他难过。”
“那是个男的!”戚老怪气鼓鼓地强调。
“男的怎么了?”张老头不屑道:“你还是这么古板!我们这行里,两个男的搭伙过日子的又不是没有。”他边说边落了一枚棋子。“况且卜阳已经死过一次,去外面一趟回来,他不是人类了,那个骆琅嘛,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的事情,你管得住吗?”
戚老怪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哼!”
张老头嘲笑他:“没见识了吧?这种事在神界那边可多了。”
“是吗?”戚老怪怀疑地皱起眉头。
张老头点点头,“祁穆和封百岁不就是。”
“”戚老怪被他说得一愣,想了想,还是没想通,气急败坏地砸下一颗棋子,“你不知道!多少眼睛看着我们戚家,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我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放!”
“说到底还不是要面子嘛。”张老头鄙夷道。
戚老怪脖子一梗,“要面子又怎么样?我活到这把年纪,就指着面子过日子了!”
“你这人!”张老头叹气,“你让我怎么说你!”他伸出一根指头数落道:“活到这个年纪,还这么肤浅!无聊!幼稚!”
戚老怪简直气得冒烟,反唇相讥道:“就你深刻!就你老成持重!还喜欢吃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你不幼稚吗?”
两个老头互不相让,也顾不上下棋了,大眼瞪着小眼,拧了半天,最后还是张老头先让步,“这样吧,我给你想个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戚老怪扭过头不屑道。
张老头勾勾手,凑过去和他嘀咕了什么。
戚老怪听得瞪大眼睛,“这这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张老头“啧”了一声,“难道你真想和唯一的孙子赌气一辈子不说话?而且,要是真惹怒了那个骆琅,你就不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卜阳?”
“让我想想。”戚老怪盯着棋盘若有所思。
这天,戚卜阳接到爷爷的电话,让他立刻回祖宅一趟,并且戚老怪还破天荒地叮嘱他要带着骆琅一起回去。
“可是已经接了的生意还没有做完”戚卜阳为难地说。
“生意有那么重要吗?让你戚叔先替你去!”戚老怪在电话里数落他,末了又问:“小七在旁边吗?让他来接电话。”
戚卜阳把话筒递给管家,戚管家接过去,不知道戚老怪和他说了什么,他抬起眼,神色古怪地看了戚卜阳一眼,嘴里答应道:“是是是,我处理完这些就马上回去。”
这下戚卜阳不明白了,等他挂了电话,忍不住问:“戚叔,爷爷到底有什么事啊?”
戚管家神秘地朝他眨眨眼睛:“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戚卜阳只好丢下手头的工作,带着满腹疑惑和骆琅一起坐上开往祖宅的车。一路上,他都在猜测爷爷的意图,担心老人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招来拆散他和骆先生,整个人显得魂不守舍。骆琅不喜欢他这个样子,在旁边安慰道:“担心什么,要是那个老头再骂你,我就去堵上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