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有理论知识,但我同样听不懂这些歌,先生。不过这些曲子都挺欢快的,我也很喜欢有人教我唱歌。」
「这个——那好吧。多拉在其他方面表现得还好吗?」
「她是个好姑娘,拉撒路祖父。我觉得她对我的陪伴也很满意。但她对昨天晚上没人给她讲睡前故事有点不高兴。我告诉她你很累,已经睡着了,然后我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可是——伊师塔!我是不是错过了一天?」
「是的,先生。」
·「是做了手术吗?我没有在身上看到什么新伤口啊。」
回春主管医士犹豫了一下,「祖父,如果你坚持要讨论医疗程序,我只好照办。但是,讨论这些事对顾客没什么好处。我希望你不要坚持。真的,先生。」
「嗯。好吧,好吧。但下一次你让我错过一天,或是一周,或者无论多长时间,请提醒我注意。这样我可以事先给密涅娃留一个睡前故事。不,这样不行;你不想让我知道。好吧,我把故事存在密涅娃的文件里,你提醒密涅娃吧。」
「我会的,祖父。客人和我们的合作非常重要,最好的合作就是尽可能少关注我们的工作。」伊师塔淡淡地笑了笑,「我们最怕的顾客是回春医士。他们总是很担心,总想自己安排回春过程。」
「这不让人吃惊。我知道,亲爱的,我也有那种执着的、想什么事都自己做的习惯。所以,当我追问不休的时候,告诉我闭嘴就好了。但我想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们还需要多长时间?」伊师塔犹犹豫豫地说:「也许现在就是我需要告诉你……『闭嘴』的时候了。」
「那就这样吧!但你的语气要更强硬一些,亲爱的。『从控制室里滚出去,你这个脑子进水的呆瓜,待在外面别进来!』要让他认识到,如果他不赶紧出去的话,你会把他扔进禁闭室。再试一次。」伊师塔咧嘴笑了起来,「祖父,你真是个老骗子。」
「我早就这么怀疑了,本来还希望能不表现出来呢。好吧,我们讨论的话题是『爱』。密涅娃,小可爱哈玛说你告诉她,这个词无法用格拉克塔语来表述。你还有什么意见要补充吗?」
「勉强算是吧,拉撒路。我可不可以先不回答,等其他人发表完意见再说?」
「你自己决定。格拉海德,在这个家庭里,你比其他人都说得少、听得多。现在想说说你的想法吗?」
「嗯,先生,听哈玛德娅德说起『爱』之前,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个词有什么奥妙。但我现在还处于学习英语的阶段,用孩子学习母语一样的自然方式学习。没有语法、句子结构、字典,只是听、说、读。通过谈话中的上下文来学习新词。用这种方法,我的感觉是,『爱』是一种可以通过性行为来获得的、由两人分享的极度欢乐。不知道对不对?」
「孩子,看样子你读了很多英语文学作品。得到这个印象再自然不过了。我实在不想这么说,但是,你百分之百错了。」
伊师塔看起来有些吃惊,而格拉海德只是陷入了沉思。「那么我必须再多读些书。」
「别费劲了,格拉海德。对这个词,你读的绝大多数作品的作者和你的理解一样,都错了。哼,连我自己也在很多年里错误地使用了这个词;这是一个有力的例子,说明英语的说话方式是多么容易被人误解。但是,无论『爱』是什么,它都不是性。我不是在诋毁性行为。如果在人类生活中有比两个人合作制造一个孩子更为重要的事,那么历史上的所有哲学家都没能找到它。还有,在不打算生孩子的时候,性行为能让我们能够保持生活的激情,把抚养孩子的繁重任务变成一件可以忍受的事情。但那不是爱。爱是在你没有性冲动的时候仍然存在的感情。如果我们这样约定爱的定义,那么谁来试试?艾拉,你怎么样?你的英语比其他人都好,几乎和我讲得一样好了。」
「我比你讲得好,祖父;我说的话符合语法规则,而你不是。」
「别挑刺了,孩子;我来教你点东西。莎士比亚和我都不会让语法规则影响我们表达自己。知道吗,他有一次对我说——」
「噢,得了吧!他在你出生前三个世纪就已经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