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书安一看,这孩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儿,身上穿的破衣啰嗦,脚下踩着一双草鞋,也早已经破烂不堪,两只脚掌之上,往外流着脓血。房书安呐,不由得就想起自己跟兄弟房书平,哥俩自打小,也是这样,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天寒地冻,身上无衣腹内无食,又冻又饿,跳着脚嘣嘣直蹦啊,想想那个年月,真是不容易。
所以,不由得房书安就生出了怜悯之心:咝,孩儿,你先别哭,先说说你姓字名谁,咱们江夏县究竟有什么冤情,只要你说的在理,我老房身为御前带刀的护卫,开封府包龙图座前的红人,给江夏父老伸冤,那是手到擒来吧。你说说吧。
这孩子一听,两眼放光,啊邦邦邦~往上磕了仨响头,这才两眼带泪,断断续续讲说出一段离奇的案情。
原来啊,这孩子姓凌,单名一个字宵,叫凌霄。房书安心中暗笑,这娃娃这名儿起的,也太大点了,凌霄,那不是玉皇大帝所在的地方吗?得了,且听着吧。
就听这孩子说,他叫凌霄,今年刚满十五岁,自打小生在湖广江夏县,他父亲叫凌珑,人家老凌家祖祖辈辈行医济世,那么治病救人之余,还练一些拳脚功夫,刀枪棍棒什么的,可以说医武双修,只可惜这凌霄父母去世的早,这孩子呢,虽然年岁不大,但是自打小家学渊源,跟着老父亲修习武学医学之道,小小年纪就能靠着一手医术,治病救人,养活自己,附近的乡里乡亲提起凌霄这孩子,无不挑大指称赞。
原本这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但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呐,这一年,江夏县换了一任的知县,这个知县大老爷姓王,叫王申汉,哎吆就这个王申汉,身为一任的父母官,他是刮减地皮,草菅人命,而且王申汉还有仨儿子,就这仨小子,横行乡里,是欺男霸女,看上谁家的姑娘,当时命人扔到车上,拉回府衙,整个江夏县谁也不敢说上半句。更有甚者,就连王申汉的夫人,也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悍妇,但凡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要比她生的好看,胆敢盖过她的风头,是一准就得倒霉呀。
说这位王知县,坏的头顶长疮脚底板流脓,但是唯独不近女色,你说这玩意怪不怪,除了他夫人之外,旁的女子,但凡要长的好看,王知县是妒火中烧啊。为此,他对江夏县的女子,是想着法的折磨不休,尤其那些个自打小出身贫苦,被卖到窑厂妓院里的可怜女子,就这个王申汉,动辄就来人家来个大刑伺候,他专门让掌刑的差役,用棍棒冲着风尘女的下半身行刑,然后他美了巴兹的逢人就说:本县就为了正江夏之风,打烂这些个贱人的下半身,我看她们还怎么接客。
更变态的是,往往那些个越是美貌的女子,王申汉越是残忍,比方说一旦要有恩客,或者叫嫖客也好吧,跟风尘女子发生纠纷,王知县二话不说,就把这女子的鼻子给剌掉,而后当众把女子的臀部之上,来上一刀,把这鲜血给那位嫖客涂在脸上,以示羞辱。
就这么的,王申汉到任不到半年时间,死在他手下的无辜百姓,不下数十人,其中还有个孕妇,身怀六甲,被这位王知县当堂杖毙,孕妇死后,人们就发现,她腹中的孩儿,还有胎动之象,哎吆就这个,好些江夏县的百姓,一提起来,是无不泪下,这玩意真就是惨不可言。
要说这还不算完,最近一段时日以来,江夏县的百姓祸不单行,除了摊上这么王申汉这么一个活阎王之外,近来江夏县忽然还冒出一条大蟒蛇,就这大蟒蛇十分凶悍,据传言已经吃了不下十来个人,更奇怪的是,这大蟒蛇十分灵异,还能口吐人言,你说这玩意邪性不邪性,有一回,王知县听说大蟒蛇作乱,已经吃不了不少人,王申汉一听,是勃然大怒,当时带着一众衙役,按着百姓提供的线索,前来要捉拿蟒蛇。
结果两方面一见之下,就这大蟒蛇,竟然当着王知县的面,它说了人话了,这蟒蛇就说:王申汉你听着,我乃是蛇仙下凡,并不是寻常的山中野兽,你带着这么多人拿刀动枪,你想干什么,胆敢对蛇仙不敬,我管教你们这江夏百姓一夜之间,全数死绝,一个不留,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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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蟒蛇开口说话,这不是青天白日见了鬼了么?就在场中所有的百姓,包括王申汉以及一众喽兵,全都给吓尿了,一个个容颜更变,战战兢兢趴地上给这蟒蛇磕响头。
这蟒蛇一看:嗯,这还不错。念在尔等尚有几分孝敬之意,罢了啊,这样,我呢,最最喜欢吃童男童女,但是太小的,吃到嘴里头没有滋味,年龄太大的呢,这肉质太老,也不好吃。你们江夏县,最好每过三个月的初一,送一个年岁在十五六的孩子,男女都行,送到我的蛇仙庙,让我享用,一旦你们胆敢心生邪念,没有按时送到,哼哼哼,到时候本蛇仙一怒,江夏县就得化为灰烬。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蛇仙在场,哪个胆敢不服啊,还活不活了。为此,所有的人,全都趴地上乖乖磕头,说我们听清楚了,一定按着蛇仙的吩咐照办。
就这样,这大蟒蛇走了,回到了江夏县外头的蛇仙庙,这庙好些年了,也不知道哪个朝代修的。
此后呢,王申汉就发出布告,说是整个江夏县,全县有孩子的,十四五六岁的,都得抓阄,抽到哪一家,那你甭废话,说舍不得,那可由不得你,必须得在规定的时间,把孩子捆绑好了,由官府送交蛇仙庙。
可说是抓阄,各凭天意,鬼知道那里头有没有猫腻啊,为此啊,那些个大户人家,稍微有几个钱的,发疯相似,给王知县送钱送礼,王知县是来者不拒,收钱之后哈哈一笑:别怕啊,指定抽不到你们家。
你想这不摆明了其中有鬼么?
诶,可这段时间呀,就这凌霄,他正好出门在外,容等他回来一扫听,什么,蛇仙吃人?他就觉着这个事,怎么听上去就好像是天方夜谭一般,怎么着这蟒蛇就能口吐人言,这不是笑话一样吗?诶,他就不信这个邪。回家之后转过天来,凌霄一个人来在江夏县正当间的城隍庙,当着来来往往的百姓他就说:各位乡民,那什么蛇仙吃人,你们都别信,我老凌家,祖辈行医,自古医道不分家,所以啊,降妖伏魔的法术,我们老凌家,也会那么一些。这样,你们哪个年轻人,说跟我一样,不怕死的,不听邪的,来那么两个,拿着我写的符咒,你们去往那什么蛇仙庙外,把这符咒给烧了,管保叫那什么蛇仙乖乖听话。
可凌霄苦口婆心说了半天,说哪个敢去,没那么一个,蛇仙说话,蛇仙吃人,这都是好些耳闻目睹,这,这假的了吗?眼见得没人敢去,诶,就这凌霄,他也就十五六岁,当时冷笑一声:各位,那蛇仙不喜欢吃十五六岁的童男童女么,巧了,少爷我今年我就是十五岁,你们都别走,都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把那蛇仙,给你们逮来,让你们亲眼做个见证。
好家伙,凌霄这一说,把所有的人都给吓傻了,都知道老凌家擅能巧手治病,从来也没听说这玩意,这,这,这还懂得道法仙术,能降妖伏魔,这,哎吆所有的人,是无不吃惊。那既然有这等好戏,看这娃娃说的刚帮硬正,那就等着,瞧个热闹吧。
可也有那些个上了岁数的,就好心劝诫凌霄,说孩子,去不得,我,我亲眼见过,那确实是个妖精啊。
可凌霄哪儿听得进去,啊噌~一抬手,由打腰里头拽出一根鞭子,往城隍庙前的是树上一挂:各位,城隍爷在此,为我见证,你们都别走,都别走啊,都给我等着。
说着话,这凌霄迈大步,啊噔噔噔~一溜烟就跑到了城外的蛇仙庙,凌霄的后头,远远跟着几个年轻胆大的后生。
这些人一边心跳如雷,一边就跟到了蛇仙庙,你说这玩意怪不怪,几个年轻后生亲眼见到,就这十五岁的凌霄,来在蛇仙庙前,拿出什么个什么玩意,取出火折子给点着了,烧了半天,果然,时间不大,那大蟒蛇摇头摆尾,咣当一下撞开庙门,由打庙里头是蜿蜒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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