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别的。”徐子陵落落大方地回答。
“……老子和你没完!”心里从来不会觉得是自家可爱听话的干妹妹会耍自己的寇仲看着徐子陵,狠狠地说,可惜,一点气势也没有。
徐子陵叹气:“我做错什么了么?”
“……没有。”寇仲内伤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老是趁着阿容不在对着小陵大谈大谈怎么讨好女人,不该说徐子陵要怎么要怎么做,他错了,他不该小看自己兄弟的泥人性子的,逼急了,泥人也有火……
“你昨晚去了哪儿?”徐子陵“啪啪”两声拍掉寇仲的手,心情好得很。
“……我去查探消息了,刚刚才从鲁老前辈那里回来,他让我们去见他,包括阿容。”寇仲虽然知道自己被耍了,但也没继续气下去,好歹自家妹子清白还在,没被“人家”占了便宜,而且这个“人家”也是自己恨不得他可以开窍的兄弟,怎么也算好事,生气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徐子陵点点头,没有多问,让示意寇仲先去鲁妙子那里,自己才走到床边叫醒心上人。
余容其实早就醒了,本来就浅眠的她自从练了战神图录,五官感觉越加清晰,只有周围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她都会惊醒。刚刚寇仲的那些话,她是一个字不落地听完,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一直忍到现在,寇仲的足音一远,就忍不住大笑出声,看着床边的徐子陵,想不到他居然也会有一面,哎,看来老实人整起人来才叫厉害……
徐子陵看到余容一点儿也没有对他刚刚在捉弄寇仲时可能会抹黑她的名节的这点举动而生气怀疑,也跟着笑,不同的是他的笑还是浅浅的,温文尔雅。一个伸手,把和衣而睡的余容打横抱了起来,惹得她一声娇嗔,心下一动,第一次做出真正唐突的举动——在她额头上引下浅浅的一吻……
房里顿时安静。两个脸红红的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徐子陵不敢再看,双手微微一收,把怀中的余容抱得更紧一些,用背部轻轻撞开后面的窗户提气就冲了出去……
鲁妙子听完寇仲所有打探和推测之后,徐子陵和余容也刚好赶到了,看着姗姗来迟的两个人走了进来,打量了三个人半响,走到到一个书柜前,探手进内不知触动了甚么机关,“轧轧”声中,厅心一块叁尺见方的石扳陷了下去,刚好成了通往下面石阶最顶的一级,令人叹为观止。
“你们两个小子跟我下去吧,还请姑娘在上面帮老夫看着。”
余容点头应是,也不恼,她知道,双龙在飞马牧场的收获时刻到了。等了很久,三人才从下面走了上来。双龙对着她笑了一笑,又看看身后的鲁妙子,没有说什么就纵身离开,虽然他们不说,但余容也不担心,别说她知道剧情,就算不知道,这些日子也和他们养成了一种默契,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简而言之一句话,双龙不说,就不需要她操心。
鲁妙子上来的时候,整个人好像老了很多,眉宇之间满是疲惫。
“姑娘可否答应老夫一件事?”静默了一段时间,鲁妙子开口。
“鲁老前辈请说,只要我力所能及,都会帮前辈去做的。”余容正色。
“老夫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青雅。现在她死了,我也只是苟延残喘凭着六果酿吊命,我不怕死,可我还有一样放不下,就是秀珣。她很出色,也很犟,我怕我死了之后没人可以照顾好她。”鲁妙子停了下来,突然又说:“我知道你们的来历不简单,尤其是你。”
什么?余容愣住。
“虽然他们告诉我你只是和他们一起来的,而且不过是机缘巧合才有一身惊人内力。可是我却看得出来,根本是你带他们来到飞马牧场的,而且,你是专门冲着我来的。”鲁妙子看着她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老夫在飞马牧场隐居那么多年,连那个妖妇身为堂堂魔门‘阴后’也查不到我的下落,你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我自知自己期限已到,而你对飞马牧场并无恶意……”
余容不出声,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点,和鲁妙子比起来,她还是太嫩了。
放弃的原因
小阁楼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附近传来的瀑布声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鲁妙子把目光从余容的身上移开,望向窗外:“你不用多想什么,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跟你说这些,不过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有些话,藏在心里很久所以想找个人来说说而已。”
余容还是很没有出声,安安静静地听着,她知道自己不需要多说什么无谓的话,在这个时候,鲁妙子需要的,只是有人聆听,当个称职的听众而已。
鲁妙子看着窗外的景色,奇石异草,飞瀑流云,这些年来他在这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看着这些从来没有改变过的画面,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厌倦,反而在这个环境里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平静。再多的风起云涌,再多的风光权势,也比不上一个真心相待的人,比不上平平凡凡的相知相守,为什么以前他就是看不清呢?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青雅,因为我的愚蠢,才会导致了她一生的痛苦……也造成了秀珣的痛苦……我对不起她们母女,等我死后,麻烦你帮我到青雅墓前告诉她,我错了,我对不起她……”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当年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现在他连走出这里都成了一种罪过,现在,他连认错,也没有到这个名叫商青雅的女人墓前的资格了……
“还有,帮我照看好秀珣,哪怕只有一次,帮帮她,我知道,这个孩子其实很辛苦……”鲁妙子闭目。“这半块玉佩,是我……一个朋友多年前不小心遗下的,你拿去吧!如果有一天你们三个遇到了难以抵挡的危机,又知道玉佩主人是谁,或许你们可以……哎,人老了话也多了,不说了不说了,反正一切随缘随命吧!”
余容接过来一看,那个东西却是半块玉佩,玉质细腻如凝脂,除了一个“非”字以外,没有任何的花纹雕刻,除了可以从玉佩残缺处整齐的断痕看得出来这块玉是被人用某种手段很好地分割之外,什么线索也没有。
“我知道了。前辈请放心。商场主……她总有一天会明白鲁前辈你的心意的。”余容把玉佩收起来,没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玉佩上,而是去安慰鲁妙子,虽然他们并不熟,但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也不怎么好受,又找不出太多的话去安慰人家,只好这么说了。
“小姑娘,我看你也不想是不知道你们来找我的事情被泄露出去会有什么结果的人,但你还是千方百计筹码,为了他们做那么多事……你一定很喜欢那个叫徐子陵的男人吧?”鲁妙子微微一笑,这是他今天在余容面前露出的唯一一个笑容。
余容的脸红了,不过还是点点头:“我喜欢徐子陵,不过,我不单单只是为了他才来找你,他们两兄弟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亲人。”是的,不只是朋友,还是亲人。
“你的眼光很好,比青雅好,起码知道去喜欢一个闲云野鹤版的男子……你要记得,千万不要让他变得跟那个寇仲一样,否则,你会后悔的……”鲁妙子背对她,挥挥手:“你走吧,该教的该给的,我都教给他们送给他们了……希望你不会像青雅那样,为了一个男人付出那么多,却落得伤心一生的下场……”
余容知道鲁妙子似乎有点误会了她的举动,认为她是一个像商青雅一样的女人,以为她默默为徐子陵做了很多很多却不告诉他,但她没说什么,就算此刻她没有做那么多,也没那个必要解释。因为女人都一样傻,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可以做任何事,所以现在说得再斩钉绝铁也抵不过将来的实际行动,何苦反驳呢?而且,从鲁妙子那神色表情看来,人家也不在乎她说什么。
就是寇仲可怜了点,被鲁妙子认定是心怀抱负而不安分的人,和以前的他一样不可靠,幸好宋玉致不在这里,不然结果就是鲁妙子和寇仲之间一定有一个倒下——虽然倒下的十有**是寇仲……
“那个寇仲,心很大,虽然现在顾及你和徐小子的想法,但潜龙总有出水的一天,只是到时候你们何去何从,他又要怎么去争去抢这天下,就是你们的问题了!你们三个分别开来都是不容小觑的人物,但真的联起手来……或许反而会生出几分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