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干嘛?”尤利撩起眼皮。
“啊?”琼森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就全部都杀了吗?
不是说元首需要安全巡防事故的真相吗?
但是家主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不明白?”尤利见他没回复,转身离开时又问了句。
“明明白,都处理掉。”琼森立马低头弯腰,带着微微惶恐和不知所措的表情跟了出去。
嗒嗒嗒
卧室外有皮鞋与地板敲击的声音响起,尤利睁开眼,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昏黄晃动的烛光中,他看见自己苍白倦怠的脸。
“谁?”
“家主,我是费伊。今天”
尤利眉头一皱,胳膊肘撑着枕芯微微立起上半身:“我不是让奥斯卡告诉你,今晚不用来了吗?”
听奥斯卡说,这小孩儿刚刚挨了罚,血流得人嘴唇都乌了。尤利本想让他好好养病,但是他硬是放不下安全巡防的调查,天天往外跑,生怕死不了一样。
现在也是,不听劝告。
尤利心中叹了口气,有的因种下了,有的果就必须偿还。他看着自己缩小一圈的手骨,不禁想起十四年前那个风雪夜。
厚重的大雪将兰斯洛特山上的树压倒一片,走在这条盘山公路上,说不定哪儿个时候就会被横空而降的断枝砸死,但蒙多还是牵着一个幼崽徒步走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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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有孩子了?”尤利看着面前这个不足他膝盖高的幼崽,怀着好奇又探究的目光。
他伸出食指碰碰他因为寒冷蜷缩的手,费伊却张开手握住了食指:“哥哥,你冷吗?我给你暖暖。”
尤利瞳孔缩小,连呼吸都消失在了雪夜。
蒙多抱起孩子,冰成硬茬的胡子蹭着儿子娇嫩的脸蛋:“爸爸很冷,你怎么不心疼心疼爸爸呢?”
“奥兰多又为难你们了?”尤利看着蒙多费劲巴拉爬上山,就知道他一定有求于自己。
他的人类好友自尊心最是要强,骨头里的硬是外人如何洗脑也扳不弯的。尤利猜想,他一定遇上了极其大的麻烦。
蒙多长吁一口气,白雾寥寥:“咳咳咳”
他身体看起来也不像从前那样康健
“尤利,也许是我命途多舛,连带我的孩子也家族诅咒,太公给他下了诅咒,二十岁前命有一劫,生死难料。”
蒙多眼眶发红,尤利知道那不是风雪造成的,而是人类称之为命运的东西。
“我不能再让他跟着我,我找卡蒂三年了,刚有一点线索。我没有别的请求,只希望在我带回卡蒂前,你能帮我照顾一下费伊。”
尤利看着他怀里的孩子,他听不懂爸爸在说什么,却隐隐感觉到不安,来回转着小脑袋。
“你就没有想过带孩子好好生活吗?三年后的消息,真的还能找到你妻子吗?”
“我爱她,尤利,这是我的责任。”蒙多露出苦笑,“我对不起孩子我”
尤利叹一口气,从他臂弯中接过这个小孩儿,温暖的、软乎乎的、小小的一团,他有些僵硬。
他和怀中的幼崽看着那个提灯的厚实背影逐渐离去,怀里的费伊不哭也不闹,很是听话。大概是上帝从这场暴雪中窥见卑如蝼蚁的人类如何为了爱意挣扎,也给了尤利一丝让这孩子摆脱坎坷命运的机会。
他用禁术,为费伊塑造了一个傀儡身——弗纳尔。
将灵魂温养在两具身子里,若是傀儡挡了诅咒身死,体内的斯里兰卡蓝宝石会聚集他的灵魂,从而转移回原来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