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还是在硬撑…”
她的耳麦中传来一个清冷低沉的声线但语气中能明显听出有些担忧。
这是姬清仪的声音。
刘倾月握了握拳头,调整好情绪后说道:“他暂时脱离危险期了,目前睡过去了。幸好我们有根据病例做了预案。”
“但是终归没有治本,需要对他强化治疗,提升监管…”耳麦中的声音似乎对苏橙拒不治疗的态度有些不满。
“那就先让他复查,再做体征实时监控吧。”刘倾月握了握掌心,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了个电子手环摩挲着,并示意司机回后面跟车上取药。
姬清仪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辛苦你。”
刘倾月抿了抿唇,“都是为了大小姐,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辛苦是值得的。”
苏橙一整夜没睡,加上一天之内经历实在太多东西,巨大的悲剧和喜悦在一天之内同时上演,饶是他心志坚毅…
也总归倒下了。
而这次由于心愿已经完成,原本求生的强烈欲望已经消失不见,死而无憾,结果还真就是说死就死了,没有丝毫预兆离开。
“我睡着了吗?!”旁边的苏橙猛然睁开了眼睛,坐直起来,仿佛从梦中醒来。
紧接着,他注意到旁边的刘倾月,这才反应过来,满脸歉意地说:“刚刚可能太累了,然后不小心睡过去了,我睡了多久…”
说到这,他突然发现刘倾月眼眶红红的,不禁愣了一下:“你这是进沙子了?”
刘倾月迅速揉了揉眼眶,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你把我的词说了,我还说什么?”
“好吧。”苏橙耸了耸肩,笑道,“不过我睡觉向来比较浅,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惊醒,刚才倒是睡得比较沉,这种情况可真少见。”
刘倾月神情变得严肃:“你情绪变动太过激烈,旧病复发,这周末必须去复查。”
一听又要去医院,苏橙苦起了脸:“我吃吃药就能稳定了,不用去也行吧。”
“不行,合同你都签了,必须配合我们,还想不想帮福利院了?还有,”
刘倾月把刚刚司机放在一旁座位的手环和药拿起,并放在了苏橙大腿上。
“鉴于你的不自觉,我觉得有必要实时监控你的生命体征和位置,以防万一。这个手环你戴上,除了每周充一次电,其他时间不能摘下来,这也是履行合同的义务之一。”
“哎,不就是最近累了点嘛,真的不用这么大阵仗的。”
苏橙不情愿地戴上手环,旁边刘倾月打开水瓶盖子,直接递给他,似乎让他吃药。
见状,苏橙接过,并把药灌下去,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对了,刚刚谁在跟着我们?”
“先不说这个,”刘倾月好奇地追问,“你刚才做了什么好梦?”
“嗯。”苏橙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回忆自己昏迷前的感受,“我梦到自己与身体完全分离开来,就像进入了一片虚空中,四周一片白茫茫,但我的感官和情绪依然存在。”
“什么也没有吗?”刘倾月问。
“嗯…有。”苏橙顿了顿,“我看到远处有一道凌空的门,门是半开的,里面似乎有东西在闪烁。然后我就赶紧跑了过去。”
“哦?”刘倾月更加好奇,“然后呢?你看到了什么?”
连耳麦中的姬清仪此刻也安静下来,屏息凝视,等待苏橙揭晓答案。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门里的东西,总之门里充满了阴暗的色彩,各种残破的建筑,各种无法形容的图案和符号,总之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仿佛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远古的腐朽感。”
苏橙回忆着自己所看到的景象,最后苦笑着说:“不过这种画面只持续了两秒钟,因为我走近门的瞬间,就有人把我推了出来,然后门突然消失了,我就醒来了。”
“这样吗?”
刘倾月低声自语,接着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又问:“推你的人看清楚了吗?”
“嗯……”苏橙绞尽脑汁地回忆,最后摇了摇头,“我被抓着手臂扔了出来,还没看清就彻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