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一切都不一样了。
是夜,墨兰坐在婚房里,静静地听着外头吹吹打打的热闹声音,人声鼎沸,劝酒的,猜拳的,还有嬉笑打骂的,
她扬起嘴角,抹去眼角的泪水,这辈子,她既保住了娘亲性命,也保住了盛家的名声,还得到了一个男人的真心,
不枉此生了。
不过,阿娘说过,柔弱顺从是不可能一直留住男人的心,只有让他不断地为她花心思,不断地为她付出,她才能一点一点加重在他心里的位置。
在墨兰沉思的时候,门开了,一排身穿红衣的宫女、嬷嬷走了进来,一系列的流程走完以后,房间内只剩下她与胤禛两人。
本来是该有闹洞房这一个环节,胤禛考虑到墨兰身子弱的缘故,便借着酒醉的缘故早早退场。
“墨儿,我终于迎你进门了!”
胤禛说着,轻轻给墨兰揭开红盖头,看着墨兰美丽的小脸上淡淡的红霞,他不由得想到了一个词,活色生香!
她就如同微黄的宣纸上那浓墨渲染的牡丹,又如阳春三月里枝头上盛放的桃花,清冷的感觉在喜庆的红色包裹下,变得姝丽不已。
他只觉得,美丽的仙女从画中走出,来到了他的身边,弥补他不幸的过往,从此以后,长伴在他左右,让他的余生不再那么孤寂。
淡淡的酒气让墨兰的小脸越发地红了。
“墨儿可欢喜?”
“禛郎,不瞒你说,墨儿现在是既欢喜又茫然、害怕的。我怕所托非人,怕这辈子…”
墨兰看向胤禛,露出了一个脆弱的笑容,她垂头敛眸,手指抓着胤禛手里的红绣球丝绸带子拧巴着,又说:“怕再也站不起来,怕你嫌弃我。”
“不会的。我既娶了你,就不会因为这些厌弃你。墨儿,你能嫁给我,我很欢喜!”
看着如同轻云薄雾般哀愁的墨兰,胤禛觉得她蹙着眉头淡淡的不安简直要把他的心给揉碎了,他搂住墨兰的肩膀,把她转过身来面对他,认真地说:“此生,胤禛绝不负你!”
墨兰直直看向认真,待确认他所说的话是真的以后,她才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说:“墨儿自然是信你的。就是…墨儿现在腿受了伤,到现在也站不起来,墨儿是怕…怕…”
说着,墨兰美丽动人的星眸里闪现出粼粼水光,她一头撞进胤禛怀里,脆弱得让胤禛心如刀割,
墨儿这么美好的一个人,竟然因为一场无妄之灾导致白玉有瑕,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妻子,解开她的心结,
只能抱住她,轻声安慰。
墨兰摇了摇头,从胤禛怀里退出来,抬头看他:“胤禛,你不知道。太医说,墨儿的腿恢复得不错,可以尝试着下地行走,可是墨儿的腿软软地没有力气,还没有知觉。她们会不会嘲笑墨儿?”
“不会!谁敢嚼舌根,我把他们通通拉出去打板子。”
胤禛抹去墨兰眼角的泪水,在她的眉心上落下虔诚一吻,墨兰这时候才破涕而笑,说:“嗯~墨儿自是相信你的。”
此时红烛高照,美人如斯,落去怀中,胤禛抱着墨兰跌入软软的红绸被中…
偌大的雍亲王府中,除却墨兰所在的依兰院里,红烛长燃直到天亮以外,福晋所在的宜安院以及年世兰所在的萱宝堂也同样燃了彻夜的蜡烛。
第二日一早,按理说,墨兰要早早到宜安院给福晋宜修敬茶,然而道理之外是人情,是雍亲王府中男主人的意志。
“哎呀~要迟到了!”
墨兰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像被石磨碾压过一般,过了一会,待适应以后才睁开眼睛,她惊讶地发现天已经大亮!
据来盛家教导礼仪的嬷嬷说过,女子嫁人以后,给公婆,给正房敬茶,是需要早早的。
她猛地起身,而后又身子一软跌落在床榻上,胤禛听到床榻里传来声音,他放下书卷,走到床前,揭开层层纱帐,
便见到一脸红霞的女孩正懊恼地看他。
墨兰嗔了胤禛一眼,娇声道:“怪你,都怪你~”
“怎么了?可是身子疼?”
“…嗯~”
墨兰扭捏着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肯去看一脸笑意的男人。胤禛翻身上床,握住墨兰的小手,在她脸上啄了啄。
“我已经让苏培盛从太医院那里配了些药来,墨儿可要抹一些?”
胤禛说着,准备把墨兰扒拉出来,给她上药,墨兰哪里听不懂他说得话,连忙按住了他。
“墨儿…墨儿自己来!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