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太着急。既然你觉得王府不安全,想必你已经让你院里的亲信排查,这段时间,你就暂时住在家里吧。”老太太见墨兰连连点头,
往日的端庄是全不见了,浑身上下都是小女儿娇态,她哑然失笑,也只有婚姻美满,才有这样的状态吧。
她又说:“贺家哥儿想要到京城里做药材生意,正想要寻个门路,昨儿他们就进京了,住在京里的宅子里,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便请他们上门为你诊脉。”
“多谢祖母!”墨兰坐到老太太脚边,靠在她的膝盖上,后怕地说,“您不知道,家里的福晋是个面慈心苦的,都已经出了好几回招了。墨儿虽然防得紧,但就怕临门一脚出事。听娘说,女子的头一个孩子至关重要,若是有了闪失,以后想要再怀孕,便难了。若是…”
墨兰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小节被她怀疑过无数次的被帕子包裹着的蜡烛递给老太太,说:“墨儿已经数次怀疑,只是请平安脉的时候,府里的大夫都说没问题,而宫里的太医也是,并没有诊出什么来,只能墨儿在心里胡乱怀疑。”
“我看看…”
说着,老太太让房妈妈去旁边架子上的抽屉里拿出一副眼镜来,仔仔细细地观察,就在这时候,阳光从窗外透进来,
晒在蜡烛上,折射出点点闪闪光芒,老太太这才看到,蜡烛里竟然有一点一点银白色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东西,瞧着是流动的液体,
她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朱砂!
这可是后宫里惯用的伎俩。
“你身体不适多久了?”
老太太急忙问,这一胎对墨兰来说至关重要,诚如墨兰所说,若这一胎没了,以后想要再有,会比平常艰难。
可若是墨兰的身体已经被这水银熏陶太久,身体的毒性渗入肌理,这孩子即便能活,即便十月怀胎呱呱坠地,
最后必然不会是个健康的。
甚至,这孩子一出生,便会被称之为妖孽。而墨兰作为妖孽的母亲,墨兰的宠爱便再也不会有了,孩子也不会再有。
此人,歹毒竟至此!
“已经十日了,屋子里样样东西都被排查过,墨儿为此还经常到院子里受冻,就为了冲散身体里的热意,可是一直没什么用,有时候还成晚成晚睡不着。”
“你其实已经把目标锁定在这个蜡烛,是也不是?”
“是。祖母,墨儿为了给孩子胎教,拉着王爷一块给孩子念书,夜晚的时候,是点着蜡烛也要完成任务,许是王爷白天出门,所以他还没有墨儿这般严重的症状。”
“这就是了。”
老太太思忖半刻,让墨兰去信让胤禛来盛家一趟,明日一起诊治。治好墨兰夫妇,同时也为贺家哥儿博一个出头的机会。
“祖母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
“这是朱砂。朱砂遇热便会变成银色液体升腾,变成水银。人若是吸入过多,便会水银中毒,好在你吸入时间不长,不然…你肚里这个,怕是要不成了。”
“她…她竟赶尽杀绝!”
“她为何不能赶尽杀绝?”
“祖母,这是胤禛的孩子!”
“跟那人有什么关系呢?”
“……”
听祖母的话,墨兰默然,是啊,她的孩子,跟那个作恶的人有什么关系呢?传闻当年宜修与胤禛情深与共,朝夕相见,
为此,胤禛还许下诺言迎宜修为福晋,只是后来一切都被那位名叫柔则的女子给打乱,
宜修即将到手的福晋之位没有了,儿子死了,即便如今如愿以偿得到福晋之位,终究不圆满。
不过…
以宜修如今的狠辣手段处处做作恶,胤禛又是个敏感多疑的人,他究竟知不知情?
“女婿要做什么,怎么做,都有他的道理。墨儿,护好你的孩子,做你该做的事。后宅是你的战场,你需要应战,而不是指使女婿为你而战。”
老太太似乎看出墨兰眼里的怀疑,便出言道破,怀疑一旦生根发芽,便会顷刻间长成参天大树。
“可他若知道,却没有护着墨儿,墨儿怎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