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嬷嬷进侯府的时候,李萧寒还不过是个孩童,这么些年过去,她好歹算是看着李萧寒长大的,自认了解他的行为做派。
然而今晚的李萧寒彻底颠覆了季嬷嬷的认知,他不仅没有坐坐就走,反而当真歇在了春和堂。
竟连那朝服都提来了。
李萧寒原本已经沐浴歇下,结果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明日殿前他要将这几本账册呈上,免不了一阵腥风血雨,他本不该再为别的事费心思。然而瞥见床侧里空着的位置时,便会想起林月芽缩在那儿睡觉的模样。
愈发清醒。
李萧寒原本打算让夏河去将人叫来,可又一想到她腿脚不便,再加上以林月芽的性子,定要磨磨蹭蹭大半晌才肯过来。
如此浪费时间,倒不如他亲自寻过去。
此刻李萧寒将外衣脱下,只着这一件藏蓝色绸子里衣,在昏黄的灯光下,那衣服上带着一道道细细的光晕。
他将手搭在膝上,敞开的衣领内露出紧实的肌肤,一双深邃的眸子微眯,整个人透着不羁与放荡,很难将他同往日举手投足都是清冷华贵的那个永安侯相联系。
林月芽这边将他的朝服挂好,这才回过头来,眼睛不由自主就落在了李萧寒敞开的衣领处,她白皙的脸颊蹦出两朵红云,立即将目光移开。
“不热么?”李萧寒见她穿的严实,不由问道。
热,但是她害怕,昨日在别庄的净房里,李萧寒可对她发狂的模样,让她到现在走路都会疼。
可李萧寒就这样看着她,她又不敢说什么,便背过身去解腰间的带子。
方才李萧寒来的突然,她还未将头发挽好,一头墨发就这样散落在身后,上面的木樨花油还未彻底干透,周身都是那股淡淡的花香。
随着外面的那件衣裙脱下,墨发如瀑布般顷刻而下,李萧寒忽然就回想起之前有意无意地碰过几次,冰凉又顺滑。
他不排斥,甚至还挺喜欢的。
林月芽转过身来,慢慢向床榻这边走,夏日的衣服轻薄,她的这件月白色里衣内,绯红的小衣若隐若现。
这次便轮到李萧寒匆忙移开目光了,明日还有要事要做,他需要克制,今晚来寻她只是为了能安安稳稳休息一夜,旁的不会去做。
见李萧寒没看她了,林月芽暗暗松了口气,乖乖地爬进床榻。
李萧寒忽然问她,“今日在正堂可觉得委屈?”
林月芽摇摇头,有什么可委屈的,她原本就是奴婢,能得李老夫人喜爱已经很是难得。
李萧寒看她神情不似说谎,这才道:“后面几日忙起来我恐怕回不了侯府,若是有急事,便差人去大理寺寻我。”
能有什么事呢,林月芽不解。
李萧寒也没说下去,他目光垂落在林月芽那白嫩的脸颊上,忍不住就伸手在上面轻轻捏了一下,“三月不见,怎不见你消瘦?”
林月芽想起陆渊和祝梨,不由愣住。
李萧寒原本没打算追究她到底去了何处,眼下也不过只是随口问上一句,却没想林月芽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便忽然来了兴致,想要将那三月她的踪迹了解清楚。
“想来你应当过得不算差,我记得夏冗带人将附近的村户全部查了一遍,并未见到你的踪迹,到底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