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妇人困于后宅中,憋着一肚子的话也没有个倾诉对象,想要接近她们从她们口中打听到冯家的情况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谢屿崇把这么简单的任务交给姜倚宁,还叮嘱她不要插手危险的兵造局之事,但凡是个有心的人都能感受到他对她的照顾与保护,她又何尝体会不到?
大抵是不放心,他不厌其烦地千叮咛万嘱咐,她也不觉得他唠叨,他每说一句她都会有回应。
场面美好得让隐藏在房梁上的飞鸾心都要化了。
“总而言之,以保全自己为重,至于那些所谓的证据线索和你比起来都无足轻重。”
谢屿崇深深地看着姜倚宁,似要将她刻进自己的心里,
遇到想不明白或者难以解决的事儿就让暗卫去告诉我,我们随时保持联络。”
“我知道了。”姜倚宁亦仰望着他。
很奇怪,交汇的视线像是织成了一张大网,缠缠绵绵无法分割,以往他们也分别过,但都不似这次这般难舍难分,就连离京那次他们俩即将天各一方,可也仅仅是遥遥道了声别。
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谢屿崇道了句“有事找我”就转身离去,步伐亦变得格外缓慢。
刚刚就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坦白自己的爱意。
不是前世他不曾动心,而是令他动心的姑娘就在身边,他可时常见到她,他可光明正大地待她好,她有任何事也都会与他分享。
他动过心,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人生短短数十年,他已经错过了一世,这一世他不想再做她生命中的旁观者,他想能更理直气壮地将她护在自己羽翼之下,想与她白头偕老相爱一生。
冯誉照的出现就是冬天里的一盆冰水,浇得他透心凉,也令他彻底醒悟。
他面前是个一望无际的刀山火海,是敌人布下的天罗地网,直到现在他都没能查出这个神秘莫测的敌人是谁,他又如何敢将她拉入这险境中?
胳膊忽然被拉住,谢屿崇回首,却见姜倚宁欲语还休,眼中满溢着担忧之色,他笑了笑将她一把拉入自己怀中,二人紧紧相拥,爱意无声却如烈酒般醉人。
良久,两道黑影从别院跃出,隐入夜色不见了踪迹。
主院亮如白昼,将屋外的动静都隔绝开了。
冯夫人方才打了个盹儿却做了一场噩梦,梦中冯誉熙在风雪里走一遭就感染风寒从此一病不起,吓得她连夜来到主院。
刚进院子就与端药的小厮撞个正着,冯夫人随即想到她许久未做过类似的梦,那女大夫一进门她就这样,若不是女大夫克她的儿,就是女大夫是个骗吃骗喝的江湖郎中,上天见不得女大夫这般害人,所以特地托梦提醒她。
“把这汤药端出去倒了,倒得越远越好!”
小厮被这突如其来的满是厌恶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托盘上的汤药也跟着晃了晃,直接晃出了一小半,小厮赶紧噗通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