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冯誉照这般看着,冯夫人心里直打鼓,有那么一刻她生起了打退堂鼓的打算,可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她把心一横眼一闭就跑过去将姜倚宁给往冯誉熙身边推:
“他的身体情况你是最清楚的,你是大夫,应该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吧?”
“夫人,小冯大人暂时不会出问题。”
姜倚宁被推着走,秀丽的柳眉皱了起来,显然对冯夫人的决定不认可。
也是,兵造局是军械重地,绝非一般人能够随意进出的。
冯誉熙对此不置可否,看了眼小厮,示意对方将他推出去,倒是冯誉照眼神暗了暗,而后道:“话都到这份上了,姜姑娘还是随誉熙走一趟吧,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你跟在旁边也无甚影响。”
“走吧。”
冯誉熙的话既是顺从了冯誉照的意思,也是为此事盖棺定论,就如同他们俩决定姜倚宁的归属一样,由始至终都没有她表态的资格。
长廊蜿蜒,姜倚宁红衣妖艳,提着个医药箱规规矩矩跟在轮椅之后,行动间步摇未晃裙裾不动,却在冯誉照的心里晃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冯夫人冷眼旁观着,一口银牙险些被咬碎,直到那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外,她往前几步质问:
“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不想死就管住嘴。”冯誉照冷下脸,周身的寒意足以镇得冯夫人说不出话来,“此事与我无关,我还没蠢到要把兖州兵造局的天给捅破。”
言罢,他拂袖而去,走过姜倚宁方才走过的路,心情却难以平静。
马车上,往日还算宽敞的车厢,坐上了两个人就显得拥挤了些,不过冯誉熙和姜倚宁都泰然自若,丝毫没有因此而局促。
冯誉熙自己不在意这些,但甚少有姑娘会如同姜倚宁一样:“孤男寡女共处一车,你就不怕名声受损?”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问心无愧就行了。”
姜倚宁侧着身子,纤白的手挑开车帘看路上的景象,前世她也曾来过兖州,那时冯家因军械丢失一案而没落,可兖州却和现在没有任何区别。
对于这个答案,冯誉熙淡然一笑:“我是不是没救了。”
话题转得突然却也不突然,大抵是被刚才无缘无故地吐血吓到了,所以这时候他更关心的就是自己的身体情况。
姜倚宁放下车帘,沉吟一番:“有救,目前不致命,但此弱症时日久远,想要根除需要费些功夫。”
这套说辞,冯誉熙这些天里已经听了不下十遍,对他来说与寻常的安慰没什么两样,不但不会给他鼓励,反而让他产生了被敷衍的烦躁。姜倚宁适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