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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别无选择（第1页）

梵珞在京中潜伏多年，从未惹人怀疑不说，也暗暗将联络点向更中心的地方蔓延，能力自然远在南修仪之上，眨眼之间已想到了反击之策。“狡兔三窟，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隐藏的更深的联络点？你如今已经来到了我的地盘，我若说你与我们是同盟，这些联络点之所以能够偷偷建立，完全是因为你替我们清扫了障碍，你认为你的父皇还能不能信任你？”

闻言，南修仪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你敢！”

梵珞扬了扬下巴，笑而不语，但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中。本朝靖康帝多疑的性格闻名遐迩，不管他最终会不会查明真相，只要得知南修仪与阿淄络部合作过，那么南修仪此生都将与皇位无缘。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么两个都穿了鞋的人，哪一个更怕对方？“洝州佀乐街上的锦绣成衣铺、胥杏街的流光阁、钱庄等共十三个联络点，荔城八个、韦州十九个、翼州二十一个……”泉水叮咚般悦耳的声音，不似南修仪那般恶意满满，相反，由始至终都很舒缓温柔。梵珞循声望去，粉色衣裙的少女弱柳扶风，似晨间带露的娇花，令人见之生怜，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心底生寒。之前南修仪报出他们在京中的联络点时，她并没有太诧异，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天子脚下耳目众多，他们再如何隐蔽，都难保不被人探到底细。如果知情者都如南修仪一般直接找上门来，她也能及时设法除掉对方，反之才叫她头疼。但她万万都没能想到，南修仪竟然连他们在其他州县的联络点都了如指掌。这怎么可能做到？天下之大，人数之多，就算是天子，都没办法监控每一个人，将他们遍布于四海的联络点一一找出来。“看来五皇子以往是藏拙了。”

梵珞的目光再次转移到南修仪脸上，清晰地目睹他眼底闪过自得的神色，不免皱起眉来，在商言商道，“你们想要什么？”

“你替本王做事，待日后本王如愿，可让出边界三城共治。”

南修仪笑容满面，笃定此事已成，给姜雪茶使了个眼色。这一幕被梵珞看得清楚，她不动声色道：“你们已经清楚我们在贵国的势力，那就更应该明白得我们相助，无异于登上了青云梯，三城未免太寒酸了些。”

言谈间，梵珞的目光越过南修仪，和姜雪茶遥遥对视，暗暗博弈。阿淄络部势力庞大，能为南修仪解决很多事，但更重要的是，他们能为南修仪处理很多他不方便、来不及出手的麻烦。姜雪茶之所以要不惜冒着被南修仪猜忌的风险，也要透露出自己知道阿淄络部所有联络点的事，就是因为觊觎阿淄络部的势力，一个影响力遍及全国的势力。届时，她和南修仪能凭此操纵天下而不引火烧身，是多么美妙的事啊！“你们说，如果我现在让人把你们囚禁于此，然后命令所有联络点的人撤退，你们的威胁还有用吗？”

梵珞呷了一口茶，气定神闲。“你甘心吗？数十年的布局毁于你之手，想来你回国后就是死都无法向贵国首领交代吧，”姜雪茶回以一笑，“三座城池不少了，双方共治，意味着两国人民可以互通有无，你们需要的粮食、盐等物可随意采买，我们也需要你们的马匹牛羊，各取所需，最终将会实现共赢。但若是这个口子都无法打开，贵国子民只能和现在一样在粮食稀少的冬日忍饥挨饿。”

梵珞是盘踞于西北的阿淄络部的四公主，此部落以悍勇闻名，士兵个个壮硕魁梧，浑身一股蛮横强势的野劲儿，操纵着高峻矫健的马儿以破竹之势横冲直撞，令边关百姓闻风丧胆。但受所处之地限制，冬日粮食匮乏，他们只能勒紧裤腰带勉强度日，大半老弱妇孺皆熬不过这漫长的冰雪时节。以往他们为了能攒足一冬的粮食，都会在秋收以后到处抢劫，但对方早已戒备，他们成功的次数少之又少，甚至还损失惨重。如此缺粮的情况，坚定了他们要进攻的决心，如若能将边关数城收归为自己的粮仓，那么他们阿淄络就所向无敌了。梵珞深知自己父亲的野心，她也极为赞同，但眼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日答应与南修仪合作，保下所有联络点，日后再暗中转移，其间并不耽误阿淄络部自己的谋划。但若是被一锅端了，那就什么都不必谈了。“这位是哪家的姑娘？伶牙俐齿的，说得我都心动了。”

她位及公主之尊却甘愿隐姓埋名潜伏多年，姜雪茶早就知道她并非凡人。原书中她于十年后才被姜倚宁所俘虏，有如血管般密布的联络点一朝被掀起，令举世震惊。当然，众人佩服于阿淄络数十年来不惊动任何人却能布下如此大网之时，更折服于将此网全端了的姜倚宁。在此之后，姜倚宁就更得民心，也更被南修仪所看重。姜雪茶轻挑嘴角，这次她早早截了姜倚宁的胡，所有功劳自然落在她身上，原书中姜倚宁因此而得到的好处，会只多不少地归她所有。不过，在曝光联络点之前，她要物尽其用。“小女是礼部侍郎姜弘放的三女儿姜雪茶，人小力薄，唯有些小聪明还算能上得了台面。”

将自己的优点说出来，笼络之意如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不过，恐怕在南修仪心里，只会认为她是在帮他招贤纳士吧？蠢货！梵珞已经能够确定这二人之中，看似是以南修仪为尊，实则是姜雪茶主导。难道阿淄络的联络点是她挖出来的？一个礼部侍郎之女的头脑，再加上一个蠢皇子的手下，就足以把藏于深处的秘密都打探到，是他们阿淄络太弱太过于得意忘形，还是另有玄机？思及此，梵珞眼里划过一抹暗色，神情却越发挑衅：“就是那个被游街示众的侍郎之女？是什么原因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