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她喜欢的一切只能是他给的。
刚满月的小狗被抓得嗷嗷叫,被晏南修瞪了一眼,被吓得噤了声,似乎连狗都看出来了,这是个不好惹的主,要想保住狗命只能顺从,它伸出软软的舌头在袖口处轻轻舔着讨好。
可是这人不理它,小狗呜呜的叫了几声似乎觉得很委屈。
许黛娥看着这一幕,算是看明白了云裳的不能拒绝。
马轿里静得发冷。
晏南修问:“她说什么了。”
“你觉得她爱你吗?”
晏南修不确定的点了点头,而后又陷入沉默。
他不敢问,如果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不能保证能克制住自己的行为。
许黛娥忍住了所有的不适,若有感悟地说:“王爷,做为仕族女儿,嫁给你命中注定,习惯了凡事为王爷着想,若不是双向喜欢,你的深情毫无意义,你应该懂?”
“她说过喜欢过我的,怎么没有意义,我明明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做好了,为何还要对我这样忽冷忽热。”
那年仲秋节,她说喜欢过,一句意思多广的话,却让他念念不忘。
不管掩饰得多好,晏南修这种自我否定的回答,已经不知不觉的暴露了他的狼狈。
许黛娥也明白了他为何会让自己去。在云裳面前,他在小心翼翼的试探,心里根本没有底气,看他这般在乎反倒不敢把云裳所说的再说一遍。
她轻声问:“你当初为何不把她带回来。”
“我做梦都想把她带回来,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晏南修已经在焦虑的边缘了,两双眼睛猩红看着她。
晏南修在她面前失了态,甚至都没有在意过她的情绪,却又完全肯对她吐露心声。
这是多成功。
又是多失败。
说再多的话似乎也没有了意义,许黛娥轻声道:“你是王爷,直接娶了。”
晏南修双手掩面,沉声道:“我是不是不需要做得这么好。”
云裳能为了自己来京都,又何现在又不肯嫁于他,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晏南修靠在马车上怎么也想不明白。
若是查到了什么,以她的性格能忍得下去吗?
呼啦——冬雨总是水声小风声大,窗户虽然关得严严实实,还是有音似鬼嚎般凌厉的凉气倒飙进来。
云裳在油灯下一针一针,穿过鸳鸯枕帕的最后一片羽毛,看着绣好的枕帕她笑了笑。绣花也没这么难,在云家时为什么那么反感,宁愿罚跪也不肯摸针。
那时的她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总觉得无论如何造作,这一生都注定衣食无忧幸福安康。
第一次动了绣东西的心思,还是晏南修十七岁生日那年,随便捡了块青色的麻布,做了个荷包。做成后觉得太素,便在上面绣了朵荷花,没想到南修很是喜欢,日日挂在身上。
有一日南修换下衣服后,她没注意是不是把荷包一起洗了,后来找不到了,晏南修把整个吾山居翻了一遍,最后在崖边的石头缝中找到的。
他说:“这是我这辈子收到最喜欢的礼物,上面的荷花和你一样很美。”
也是那天,她确认了他眼里有不一样的情感。
真是后知后觉,她永远是这样,先要确认,再试探斟酌。可惜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让她慢慢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