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进来时,看到他正在用棍子把炭火扒开,一坨黑漆漆的东西被扒拉出来,很快烧焦的皮被剥开,露出鲜香的芋头肉。
经过小半个月的调理,云裳精气神都养得十足,胃口也大开,经常不到一个时辰肚子就饿了,好似要把前几个月吃不下的东西全都补上。
荤腥吃多了,粗粮就格外的美味,云裳好久没吃到这些新鲜玩意,看玄青子吃得香喷喷的,也照着他的样子朝碳火里扒拉,很快两人一人捧着一个芋头开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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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芋头玄青子专门挑了个大的,都快赶上一个拳头大手,芋头太大刚烤熟也不散热,有些烫嘴,两人左右手不停来回倒腾,也没舍得扔掉。
玄青子看云裳被烫得龇牙咧嘴,取笑道:“馋嘴婆。”
“近墨者黑,跟着你自然馋。”
玄青子:“……”
正吃得欢快,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两人均抬头一看,看到了一位稀客,皆是一愣。
许黛娥也不见外,看到两人狼吞虎咽的样子,轻轻笑了一声,屏退身后的侍女进了屋。
玄青子看到来人,首先反应过来,连忙喊了声“宁王妃,”他一手拿着芋头,一手拖来一张椅子,“您坐这。”
云裳没想到挺着这么大一个肚子,会见到许黛娥,心里既尴尬又羞愧,胸口中一股无法描述的感觉烈烈的热着。
谁都没再说话,窗外的风似乎停了,屋子里变得极静。
玄青子素来不拘一格,大剌剌吃完芋头,像没事人一样,打了个饱嗝,“王妃身份尊贵,来此有失身份呀。”
“送些信过来。”
许黛娥没理会他的无理,微微笑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叠信。
这些信从纸张上看有新有旧。
信是给谁的,不言而喻,云裳接过信,一看上面的字就明白了,转过头淡淡地对玄青子说:“你先出去吧。”
我——玄青子只吐了一个字,还是吞去了后面的话,这里好像只有他是闲人,不管他在哪都名不正言不顺,只有他受伤的世界在莫名其妙中达成了。
若不是师傅让他来京都,等待一个必须回去的时机才能回山上,他早撒丫子跑了!
用得着受这气!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必须回去的时机!
如果那所谓的时机,一直没出现,难不成要老死在京都……
许黛娥默默坐在云裳对面,注视着晏南修最爱的女人,心中妒火浓浓。
她和宁王成婚这么多年,为他诞下两个儿子,把宁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本以为早已夫妻同心,直到她一出现,让她体会到了,满盘皆输的滋味。
闻居的墙根处,一株白梅开了花,天空中落下一片雪花,眼看就要掉在花蕊中,玄青子用手轻轻挡了一下。
这朵花是他看着开的,才闻了一口艳色动人的香气,见不得白雪在他眼皮子底下猖狂。
屋外,不多时就落了一层细薄的碎雪,屋里头被炭火烤得宛如浓春,不知不觉云裳额间捂出了细汗,许黛娥递过来一方棉帕。
云裳接过手帕,动了下嘴角,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只给出一个微笑,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信纸上。
这些信是洛甜写来的。
从他们到北方安定下来就写来了第一封信,两年时间写了差不多二十封。
她和吕将军两年时光,生得了一双儿女,还做起了小生意,生意经营得还不错,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洛甜邀约她去北方看广阔的黑山,去品野林里的孢子肉……从信里来看有人帮她回了信,回的次数应该不多,洛甜对她如今的处境一无所知,而洛甜的生活,却在这些书信里一览无余。
云裳看着这些信是既欣慰又难过,洛甜有了美满的生活,自然是欣慰,可是她被束住了手脚,被困在这座寺院里,往后又看不到明路,洛甜应该永远都等不到自己了。
看完信后,云裳问:“晏南修知道吗?”
“不知道。”
云裳点点头信了她的话,她曾问过晏南修,吕将军和洛甜的生活,从晏南修当时的表情来看应该确实不知道,没想到这中间有人做梗。
许黛娥在这时拿来这些书信,想必是有所求的。
云裳也不想拐弯抹角,合上书信问:“什么条件。”
许黛娥的目光在她肚子上停了好一会说:“若是皇子,给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