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女人叽叽喳喳跟麻雀一样,一点点话头,这个一句,那个一句,就俨然可以唱出一出戏一般。
“娘娘宫里的好东西,可不止就那一株红梅,我听说,娘娘新得了一张全是檀香木做的床,一放进屋子,满室生香”
“你倒是消息灵通”,赵贵妃脸上有些得意,这张床还是她的兄长从边防运过来的,路上都耽搁了两个月,当真是好东西无异。
“娘娘,让姐妹们开开眼界吧,就算没机会享受,看一眼也是福气”
“那就让你们去瞧瞧……”,赵贵妃架子端够了,松了口。
一大群人朝赵贵妃的寝殿走去,那门刚一推开,那股子淡雅悠长的檀香味就笼罩了众人的鼻腔。
当真是好闻,那股子香味并不浓烈,但让人很是舒服。
“好香啊,不光是香味好闻,檀香对于人的身体也大有裨益”,妃子说到。
“就是,不光味道好,做得也好,你们瞧瞧,这款式,这雕工,这上边的凤凰栩栩如生,跟要飞起来一般”
即便一直抱着来看热闹的心态,但看到那张檀香木床,楚芽儿还是不得不感慨造物之精致,古朴典雅,雕工精细,馨香微微散发出来。
胆大一点的几个女人已经动手去摸了摸,就连床上的幔帐也觉得比自己宫里的稀奇许多。
“你看,那是什么?”,突然一个女人一声惊呼,众人看过去,那枕头下边隐隐约约有一件衣裳,只露出一点点衣角。
赵贵妃突然心里感觉到一阵不祥的预感,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东西已经被站在床边的木美人一把拽了出来,“什么脏东西?”,木美人直接将它甩到了地上。
大家看得分明,那是一件男人的褂子,粗布褂子,是那种干体力活的男子才穿的。
“啊……”,屋里突然像噤了声一般,大家都不吭声了。
“这……这……什么脏东西,怎么会在本宫的床上……”,赵贵妃已经紧张地语无伦次,丝毫没有刚才的趾高气扬,“阿喜,阿喜,这怎么回事?”
显然这个阿喜是赵贵妃的贴身宫女,小宫女显然也吓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旁边另一个看着年岁更小的宫女,凑过来看了一眼,状似天真地说,“这好像是莫花匠的衣裳……”。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但仍旧是不吭声。
赵贵妃咬着牙,恨不得掐死那个小宫女,她心里已经隐隐觉得有人要害她,而且没那么容易善了。
“这肯定是哪个不知羞的宫女干得好事,还敢玷污本宫的床,你们这些玩意,说,谁干的,不然本宫一个个打死你们……”,赵贵妃发着火,想办法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宫女私通,顶多是她当主子的管教不严,比起给皇帝戴绿帽子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小多了。
几个宫女已经哆哆嗦嗦跪下了,“贵妃娘娘,奴婢没有做这种事……”,都在求饶。
“看来不动手,是没人会老实呢,王嬷嬷拿鞭子来”,赵贵妃已经在心里确定,一定要找个替罪羔羊,不然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几个宫女早已经哭成一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娘娘这是做什么,几个宫女而已,再怎么大胆,也不可能敢在主子的床上胡混,娘娘莫不是想打死这几个宫女,来个死无对证?娘娘可别忘了,今儿个这事,可是姐妹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娘娘是想当我们是瞎的吗?“,这个大胆出头说话的正是木美人。
赵贵妃没想她敢公然跟她作对,心里恼羞成怒,”本宫知道了,就是你,你这个贱人要害我,是你……”,木月儿不请自来就是为了看她的好戏,或者这场戏就是她一手导演的。
“贵妃娘娘可不要血口喷人,欺负月儿新来的什么都不懂,由着你胡说。这件事情,我没资格说什么,一切要皇上定夺”,木美人半点不露怯,直面赵贵妃的职责,手下的宫女已经机灵地出去,请皇上去了。
倒台
“你这是摆明了要跟本宫斗,你知不知道本宫要弄死你,只要动动手指头,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两样……”,赵贵妃已经断定这件事是木月儿弄出来整她的,心里的愤怒已经盖过了理智。
“贵妃娘娘莫要失了风度,事情是不是冤枉,是不是有人陷害,父皇来了自然有定夺,这样子威胁木美人怕是不合适吧,父皇听到了,贵妃娘娘的罪估计又多了一条了”,楚芽儿有些火上浇油的嫌疑,说这话的时候还和木美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赵贵妃的眼神又转到楚芽儿身上,“本宫怎么忘了还有你,你跟木月儿合起伙来害本宫……”。
“贵妃娘娘这话说的,我楚芽儿从来没来过娘娘宫里,连这大门朝哪边开,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要是知道今天会有这些事情发生,我恨不得躲远些,不至于让某些人往我身上泼脏水”,楚芽儿回道,她的立场也已经分明,她站在赵贵妃的对立面。
“好,好,你们休想这么容易就害到本宫,休想本宫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赵贵妃词穷,只是梗着脖子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