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在片场那身黑白装扮,规整禁欲,许是夹着风进门,身上带着岑冷寒意。
他一步一步走进客厅,皮鞋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声响,如他投注在梁思思身上的视线一样,虽轻,却带着迫人的气势。
灯光原因,他鼻梁上的银边眼镜闪过折影,藏在镜片后那双深邃的眼,如深海,表面平静,看不见的深处却蕴含着汹涌情绪。
如若平时,梁思思定要迎上去,但今日,她只扫了他一眼,便继续低头摆弄那瓶小雏菊。
片刻,眼前罩下一片阴影,紧接着,她插花的手被人捉住。
刚好是群演那会捉住的地方,两次施压,手腕泛着疼。
梁思思蹙了蹙眉,未抬头,试图挣扎:“放开。”
背后传来滚烫的温度,是一个并不温柔,甚至带着惩罚性的拥抱。
她的话未起作用,手腕处的禁锢更深,易淮川身上特有的清冽味道,如同此刻的危险将她彻底包裹。
身后的温度像是会传染,让她冻在冰窖的心有了苏醒的迹象。
易淮川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垂,原来捉住她手腕的手,此时正一下一下轻轻摩擦着她的腰。
身体的记忆被点燃,一阵阵酥麻和颤栗感袭来。
梁思思的脑海空白了片刻,而后她的耳垂处便传来温热润湿的舔舐。
被抱着的身体渐渐软了下去,易淮川以一个绝对占有的姿势,将她完全掌控,随后覆在她耳边,低低地问:“就这么喜欢做替身,嗯?”
声音明明很轻,却如千斤重锤砸在了梁思思的心上。
他的一语双关,简直是对她明晃晃的侮辱!
所有的暧昧悉数清空,梁思思瞬间清醒,她奋力挣开易淮川的怀抱,快速走开。
走得过急,动作太大,带到了茶几上那瓶无辜的小雏菊,整瓶花掉在地上,瓷片与花散落一地。
梁思思在餐桌的另一边站定,抬头看向易淮川,清亮的眼里有愤怒的火,也有绝望的寒。
她一字一字,清晰又坚定地道:“我不喜欢做替身,所以易淮川,我们分手吧。”
第2章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玄关那盏昏黄的灯光更显微弱,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铺天盖地的黑夜击溃。
一如此时,面对易淮川的梁思思。
她以为,白天的事足够让她绝望死心,但真的提出分手,才发现心底酸涩胀疼。
像一排排小蟹爬过她柔软的心脏,留下细细密密的伤痕。
面前的男人,是她整个青春的追逐。
为了迎合他,她空挂虚名,放弃喜爱的影视表演,画地为牢,将自己圈在他接受方框里。
她早就习惯凡事绕着易淮川转,一时间根本没想好,离开他后要何去何从。她此刻的心境如窗外的黑夜,什么都看不清,压抑又迷茫。
梁思思别开头,清亮的眼里冰凉一片。
易淮川在原地站了会,凌冽的目光将她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继而拧着眉,朝她走来,岑冷迫人的气势跟着滚滚而来。
梁思思心下一凛,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身后是沙发,她一不留神绊了下,整个人往后仰去。
这一瞬间,梁思思想的是,她在易淮川面前苦苦维持的自尊,终究要摔个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