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泽的话一出口,仿佛一瞬间点燃了什么引线。
原本只是坐在座位上用愤恨的目光瞪视着他的刘淑萱骤然起身,眼见着就要冲过来。
司徒衍下意识的站在他前面,伸手把祁泽拦在身后。
祁泽一愣,还不待他说什么,两个工作人员已经一人一边上去把刘淑萱控制住,又把人按在了座位上。
刘淑萱不只是嫌疑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杀人犯了,工作人员对他就不算多么客气,她的椅子上弹出来几根黑色的带子,死死的把她定在了椅子上。
祁泽这才安慰的拍了拍司徒衍的手臂,冲他笑了笑,走上前去。
“你看着怎么比我还生气,”他似笑非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差点被枪杀的人,是你呢。”
祁德生在一旁有口难言,大约心里也十分苦涩,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样嘲讽继母,他竟找不出丝毫理由来阻止他。
“呵,你得意什么,要不是你运气好——”
“好了!淑萱!”祁德生喊道。
刘淑萱扭头,眼眶发红,“你也怪我,对不对?哈哈,你也在怪我……”
她状似有些癫狂,“可是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让我的孩子们过的好一点,我做的不对吗!”
祁德生深深叹息。
“你做的当然不对。”说话的人大家都没想到,竟然是司徒衍。他上前两步,正视着刘淑萱,眼中不见以往的客气,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的孩子过的好不好,和阿泽有什么关系?”
他一转口,难得嘲讽出声:“你这幅委屈的样子,别人还以为你的孩子过的多苦一样。”
然而事实上,他们过的非但一点都不苦,同时已经远超很多人了。
两个办案人员中一个是老熟人小胜,就是经常跟着严冬和林婉跑前跑后的一个小伙子,闻言心有戚戚,苦?他一下子想起来当时去网吧抓捕张大奔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网吧小哥,甘泽。
那才叫穷苦出身,一身衣服洗的发白,小小年纪就已经在网吧上工,难得的是也没被人带坏,性格虽说有些腼腆,却也格外可爱。
与他比起来,真不知道刘淑萱哪儿来的脸说她的孩子受苦了,是出国留学太苦了,还是花费高额费用上的艺术学校太苦了?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真是不知所谓。
司徒衍说完,整个房间都有些安静下来,祁德生耳根子软,被刘淑萱刚刚那么可怜兮兮的一诉苦,整个人本来都有些同情起她来,毕竟她也是自己这么多年的妻子了,要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只可惜被司徒衍这么一番条理分明的话说出来,他都有些害燥。
他自己的事儿自己清楚,虽说算不上什么大老板,但是绝对属于平均线往上许多了,不说每年的分红,偶尔的一些外快他也不在意,全都给了刘淑萱,仔细想想,一年下来钱真的不少,可是就算这样,刘淑萱却依然觉得,自己的孩子在受苦。
他扪心自问:真的受苦了吗?
吃穿不愁,全是品牌货,上的学校也不差,零花钱没缺过,这样的日子苦在哪儿呢?
恐怕只是苦在人心不足。
他们家财不少,奈何刘淑萱就要和祁泽比,其实真比起来,祁泽的财富肯定超不过他们,但是,他的财富都是明面上实打实的房子和存款,相比起来,他公司每年的分红确实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