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样有趣,又不是真凶,逗得两个小丫头捂嘴笑出声。
谢留本以为,等待拜堂成亲的这些日子,胭脂应该内心万分焦灼,私底下哭哭啼啼想尽办法阻止这场亲事。
没想到他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屋内一阵宛若莺啼的笑声。
透过窗户,能瞟见里头的人影。
她被簇拥在镜子前,着一身红服,居然能同周围人了乐呵呵的逗趣。
若没有那些七杂八杂的事,这样看起来,仿佛她是真心想要嫁给他的。
谢留嘲讽地扯了扯唇。
他一出现,屋内陡然安静,胭脂看见他来,脸色顿变,很快又恢复自然。
“夫君。”
她此时完全不见方才的愁眉苦脸,反而主动上前,走到谢留身边转了一圈,“你瞧我这身喜服,好不好看?是不是相当衬我呀?如何,美是不美?”
在谢留面前,胭脂自然要展现出自己乐意同他拜堂成亲的一面。
她极力让自己心花怒放起来,甚至在谢留对她冷漠以待的情况下,当着下人的面踮起脚尖,勾着谢留的脖子撒娇。
“说嘛说嘛。”
她总不能让人以为她在谢留那不得喜欢吧,这种虚荣假象她还是想维持住的。
谢留怀疑她是故意弄出这种做派来恶心自己的。
当下有些后悔来她院子里了,“……下来。”
他忍了忍,没有说那个“滚”字,好歹给胭脂留了些脸面。
“我不……”
对上那双乌黑凌厉的眼睛,胭脂期期艾艾地松开手,她自嘲地轻嗤一声,从谢留身前离开往梳妆镜前走。
“都下去吧,让我们夫妻二人说说私房话。”
仿佛感觉到气氛的怪异,其他人十分听话地出了去。
胭脂照着镜子,抹着口脂,妖妖艳艳地问:“什么事呀你找我,不是有规矩说,新婚之前不能见面吗。”
谢留盯着她的身影,其实有时也很难看懂这个女子。
胭脂到谢家时年岁很小,他比她大好几岁,头一回见面根本算不上有多愉快。
按照胭脂对他的指责的说法,就是他真的是个很讨嫌的傻子。
又坏又讨嫌。
她初来当童养媳,上个茅房都能碰见未来的傻子夫君吓唬她。
当时少年谢留就躲在茅房外面,在她出来时捧着只长满斑点的蟾蜍跳出来,说是送她的礼物。
那些个丑陋的玩意简直吓得年幼的胭脂魂飞魄散。
所以她初始,是真的讨厌死他这个大傻子了。
所以一有更好的对象出现,她就要将他视如敝屣,某些时候,他都想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心。
谢留半天不吭声,胭脂便有危机感地转头,“怎么啦?发什么呆呢。”
她瞬间被谢留的眼神定住,怎么回事,方才那道委屈到含恨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谢留委屈?他只有厌她的,怎么会委屈呢?
一定是她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