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见顾沉不再拿开毛毯,就不再说调笑的话,他摸了摸冰凉的土炕,又看到了地板中央的火炉,转身走去门外。
楚熠一走,顾沉的思绪清晰了许多,他看向从刚才就一直陷入沉默的陈清泉,再次开口:“你在顾虑什么?”
很久后,陈清泉慢吞吞回过神,目光直视着地面,低声道:“家里出现了问题我清楚,只是我现在身无长物,我又能做什么呢?五年前,我儿子得了重病,需要适配的肾脏,凑巧只有小越的合适,小越说只要我离开陈家,他就救我儿子。我答应了他的条件,毕竟他给了我儿子一个肾,我把陈家接班人的位置让给他也无可厚非。如你所见,顾先生,我就是个窝囊废。”
顾沉通过查到的资料隐约猜到了一些陈清泉离开陈家的原因,他拿过手机翻出资料摆在陈清泉面前,淡淡道:“如果从一开始你儿子生病就是假的呢?他根本没有肾病,陈清越也没有给他肾脏,从始至终只是一场戏。”
陈清泉震惊地摇头:“不可能,我儿子当时明明那么痛苦。”
顾沉再次强调:“我说过了,陈清越手里有一种可以控制人精神的药物,如果你儿子当初也被控制了呢?”
陈清泉还是不太相信:“这太离谱了。”
但随着他翻动资料速度越来越快,他的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
他不敢想,他这五年东躲西藏,苟且偷生,竟然只是一场骗局。
顾沉道:“这其中有很多利益牵扯,你们家出事阎家也脱不了干系,帮你我也有私心,如果你接管陈家,那么阎家就会少一个靠山,而我也多了一个对付阎家的伙伴。”
这一刻,顾沉毫不遮掩的说清了来意,也向陈清泉抛出了橄榄枝。
陈清泉恼怒地胸腔都要撕裂,他一拳垂在桌子上,极力压抑着怒火:“让我好好想想。”
顾沉点头,他明白现在的陈清泉有多愤怒,陈清越算计大人不够,竟然还打主意在了几岁的小孩身上,当真是坏到了极致。
楚熠抱着柴火进来时,屋里静悄悄的,顾沉靠墙而坐,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陈清泉阴沉着脸站在墙边,仿若一只随时发狂的猛兽。
顾哥和陈清泉谈了什么,楚熠不听也略知一二,毕竟他现在被阎训强行推到了陈清越的阵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都清楚一点。
所以他什么都没问,轻车熟路的将柴火掰成一节一节,蹲在灶坑前,把柴火塞到里面,又引燃柴火。
这些做完,楚熠拍拍手上的土,见顾沉似是睡着了,他紧了紧顾沉身上的毛毯,挽起袖口抱起另外一摞柴火麻利的点燃锅炉。
顾沉再睁开眼睛时,热源不断从身下传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之前冰凉的土炕竟然热了。
静谧的屋内不再冷清,地板中央的火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炉子上的锅里咕嘟咕嘟滚着开水。
顾沉抬眼望去,只见楚熠背对着他站在小桌前,袖口高高挽起,露出修长白皙的手臂,随着下刀,手臂青筋微微凸起。青年背影清俊,半湿的衬衫贴在他的脊背上,竟显得他人有些单薄。
顾沉愣神的时候,楚熠已经麻利地煮好了一碗热汤面,他将面递到顾沉面前,眼带笑意:“顾哥,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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