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怒视他,心里恨得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就差没连人带椅子跳起来踹他一脚。
路纪天看了一下手表,拍了拍夏风的脸颊就说道:“小子,你的故人也该来了。”他话还没说完,铁门就开了。转身开了一下,路纪天就笑说了:“说曹操曹操就到。”
路纪天的身体挡住了夏风,让他看不着,只见到铁门开了,听见皮鞋发出的声响。他想知道路纪天所谓的故人究竟是谁。
“是么?”
熟悉的声线,紧随着就是熟悉的面容,让夏风在刹那间的僵化,进而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从心底涌了出来。
怎么会是他?夏风的脑子不断地重复这一句,愤怒之余,不乏震惊。
进来的是人祖彦之,那个曾经跟他勾肩搭背的好兄弟。
见了夏风,祖彦之先是吃了一惊的小样,然后很有礼貌地冲着他微微一笑,好像他就是很久没见夏风一样。
夏风整个人很好不安分地扭动起来,两只眼珠子往死里盯着祖彦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一样。
站到夏风的面前,祖彦之想伸手去摸了一下他肿到不行的脸颊,但后者厌恶地转过了脸。祖彦之缩回手,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夏风的面前,双手手肘撑在大腿上,十指扣在一块,看着脸上没一块好的他。
“路纪天,我记得我有说过不要伤害他吧?”
路纪天挑了挑眉头:“我以为你只是叫我别要了他的命罢了。”
祖彦之吩咐:“去找些冰袋来。”
路纪天就跟狗一样,乖乖地出去了,这看看夏风一眼是一愣。把脸转过脸,他盯着祖彦之,知道了他才主子,这姓路的就是一打手。
祖彦之无视他的眼神,而是伸手小心翼翼地替他扯下嘴上的胶布。
夏风冷笑了一下,问道:“韩陵是你杀的?”
祖彦之笑了笑,扔给他一个类似的答案:“你都不是派人去找我底子了么?是不是我干的,你心里还没谱么?”
夏风闭上眼,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就应该猜到,韩陵临死前都念着他,就为了给他留下这个线索,他怎么就这么不可救药,这么相信祖彦之?什么兄弟情谊,狗屁一场!他装得这么好,演得这么逼着,他夏风才这么轻易上当。说什么去放假,只不过是为今天在做准备罢了。
张开眼,夏风看着祖彦之这一张跟几个月前毫无变化的脸庞,心里只能苦笑。娱乐圈的新晋天王,谁会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手。他问了:“他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非得要杀了他?”
“他看见不该看见的,听见了不该听见的,你说他该不该死?”祖彦之没想过杀韩陵,只是他知道了一些他不应该知道的,就得死。
为什么祖彦之非要杀了韩陵这个不沾边的人?这得要从路纪天越狱说起。从策划越狱到路纪天成功偷渡出国,夏风永远想不到这个幕后操纵的人就是祖彦之。恨任慕的人,除了韩陵路纪天,还有一个祖彦之。救了路纪天这条狗,再借刀杀人,这如意算盘打得多响。只可惜,路纪天失手了,还让臣曦救了任慕。
那一晚,偷偷潜回国的路纪天本来是想找任慕开刀,但他消息不灵通,不知道任慕一早跟夏风出国了,副董事长的办公室一早没人在。在地下停车场,祖彦之跟路纪天碰头了,但没想到地下停车场还有一个来找庞松说他愿意做幕后工作的人,韩陵。
“不该看见的?不该听见的?”夏风轻嗤一下,“祖彦之,不,我该称呼你什么?祖彦之这个名字恐怕也是你杜撰出来的吧。我跟你到底有什么仇,值得你大费周章把我抓来?”
“我跟你没仇,可我跟你三叔有仇。你三叔抢了我父亲的地盘我不怨他,混着一行的,早晚有这么一天。可他杀了我父亲,杀尽我的家人,你说我能吞得下这口恶气么?”
一切都明了。
夏风没想到祖彦之就是那老大没露过脸的儿子,没想到祖彦之就是那个三番四次置自己于死地的凶手。从第一次枪击开始之前,祖彦之都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打着兄弟的名义,时不时打电话问他的行踪,没有比这变相的监视更有效的方法了。藏得这么深,就是为了今天。
“整我的人恐怕也是你吧?我不混娱乐圈了,对你有什么利弊可言?还是你想挑拨我跟任慕的关系?让他离开我的身边,让你好下手?”那一次他夜审那几个放艳照的人,就差那么一点就问出来了,结果,黄了。现在这样子想来,夏风实在是想不出除了祖彦之还有谁会这样子做?
“一半一半吧。”
“你还真行,为了整我,不惜赔上自己的名声。”
“如果我说我这样子做全是因为我见不得你跟任慕好,你会相信么?”
“相信?这一头跟我这仇人称兄道弟,另一头三番四次找人来杀我,祖彦之,你还真可是影帝的料子。”夏风讽刺他,不忘露出鄙夷的模样。“说实在的,你对我下手的机会多的去了,何必到了今天才假惺惺说这话?”
“我不杀你,是因为我爱你。”祖彦之想碰一下夏风的脸庞,但他缩开了。
“是么?你的爱真让我毛骨悚然。”
“臣越,我记得跟你说过,我这辈子最希望的是我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平安地过上一辈子。你就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