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父皇待我,也像是待太子一样,难道我会去做这些事情吗!”
楚天阔猩红着眼睛,冲楚承昌喊道。
他原本只是做戏,可是喊出来以后,却发现自己真的满腔都是埋怨和委屈。
他从小,就因为自己的母妃出身不高,所以不受宠爱,那时候常妃还是常贵人,总在他面前念叨着,说自己能把他好好生下来养大实在是不容易,说自己一定要有出息,以后才能让她的日子好过。
有出息,楚天阔何尝不想有出息?母妃日日在他面前念叨这几句话,他便也觉得,这就是自己活着的意义了。
那时候,母妃总是说,你看看你的太子哥哥,多么有出息,多么优秀。
可是教导太子的人,和教导他的人,根本就不一样,他那时候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可是到最后,被夸奖的永远都是楚天盛。
楚承昌的眼睛里,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他这个儿子。
偏偏楚天盛此人,不光是诗书骑射上都比他好,连做人也很是不错,每每有人欺负他,都是楚天盛出头,他若惹得了楚承昌不开心,也都是楚天盛去求情。
于是楚天阔的心态慢慢转变,他不再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而楚天盛越好,他就越是憎恶楚天盛,楚天盛夺走了本来他也可以分一杯羹的父爱,然后就用这么一点小恩小惠来搪塞自己,难道自己就该对他感恩戴德吗?!
楚天阔恨死了楚天盛,他也知道,自己努力也是得不到楚承昌的父爱的,但他也没有放弃过父爱。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没有楚承昌的疼爱,也是可以功成名就的。
他发现了秦长越,秦长越是秦家的后人,手里的权势不容小觑。
况且,秦长越真的很容易被感动,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欺骗一个人的情感,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秦长越完全不像是楚承昌一样心狠,自己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会倾力回报。
楚天阔想,只要自己能够得到秦长越的帮助,那么往后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所以不管是出于情感还是出于利益,他一开始,都是对秦长越很不错的。
但是到最后,他的野心越来越大,也更不愿意为秦长越付出,而是想着空手套白狼,一面算计秦长越,一面希望秦长越给自己更多的回报。
秦长越稍有不如他的意,他就怕秦长越会倒戈相向,如同楚承昌一般,最
看重的就是楚天盛。
所以在看见秦长越和楚天盛说话的时候,楚天阔心里就起了杀心。
时至今日,他还是觉得,楚承昌也好,楚天盛也好,秦长越也罢,全都是他们对不起自己。
而他,太过无辜,他们都应该补偿自己,全天下的人都应该补偿自己。
楚承昌深呼吸了几口气,而后怒极反笑,点头道:“所以,这就是你通敌叛国的理由?你这是要把楚国多年江山拱手让给那些异族人吗!”
“异族人又如何!我的亲生父亲都对我这般,我还不如找异族人!”
“糊涂!你以为他们当真会帮你!他们只会践踏我楚国土地,肆意屠杀我楚国臣民!”楚承昌瞬间红了眼睛,不知道自己怎么生了一个如此蠢笨的儿子。
“践踏又如何,屠杀又如何,我不在乎!我这些年过得如此差劲,哪里还有心思管别人是死是活!”
“你过得差劲?”楚承昌豁然起身,“你哪里过得差劲!朕虽对你不像是对太子一样好,可你自小也是锦衣玉食,何曾为了吃穿住行发愁过?那些百姓,日日想的都是如何活下去,想的都是这一顿饭吃完了下一顿饭要去哪里找,而你却说你活得不容易,无法考虑他们的死活?看来朕不将朝政大事交与你是正确的,你这个人,哪里有一丁点为国为民的心!”
“难道不为吃穿发愁就是好日子吗!”楚天阔亦是仰头吼道,“我凭借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东西,结果不光是楚天盛,连苏奕都能踩到我头上来,就因为他,你就直接让我在家中闭门思过,不许再接触朝政,让我多年努力付诸东流!让我怎么能不恨!”
这些话,楚天阔从前从来没有和楚承昌说过,今日,也算是找了个机会宣泄一番了。
旁边的几位大臣面面相觑,只觉得在这一场父子争吵里,显得自己格外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