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越没有把握,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自打秦长安出生的那天起,她就从来没有一丁点证据可以证明,长安是个男子。
多年来,她只是想着要掩盖住自己的真实身份。
秦长越的脑子里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她想到了这些年来的一切。
大伯对自己极为苛刻,对长安却好像宽容许多,而大娘也是,多年来始终好好保护着长安,不如他出任何的危险,甚至将他的性子养得有几分软弱。
像是个小姑娘一样……也许长安就是个小姑娘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秦长越自己也有几分害怕。
当初,她也曾因为秦长安的教育问题和大娘吵过架,那时候她说,你是要把长安当成是一个小姑娘来养吗!
当成是一个小姑娘!
当时,大娘是什么反应呢……秦长越眼前一片黑暗,脑海里却慢慢变得清晰。
大娘就坐在自己眼前,目光有几分闪躲,她说,她更希望长安能做一个文官,去读书,考取功名,不必再打打杀杀,她说,哪怕长安一生无所建树,秦家也是养得起他的。
当时秦长越因为这句话震怒异常,她被当成男子养大,将来为了掩人耳目还要娶妻,却断断不可能生子了,秦家的未来,便都在长安的身上了。
所以当时,她只是暴跳如雷,却没有注意到大娘到底是什么反应。
她是低着头,拧着她的帕子吗?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她的紧张呢?
秦长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楚凤歌带着往前走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裕王府。
众人全都散去,楚凤歌唤了凌十七来,吩咐下去,今日在皇宫门前闹事的人,一个都不留。
楚凤歌绝对不会再给这些人活路,也要敲打一下幕后的主使,想要用这种法子来算计自己和秦长越,最好还是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命够不够硬吧。
秦长越却豁然站了起来,踉跄着往前走,腿撞到了凳子,差点直接摔了下去。
“我要回去!”楚凤歌一把抱住了秦长越,秦长越在他怀里挣扎个不停。
今日之事,本该是她的祸患,怎么倒成了长安的?
“阿越!你冷静!”楚凤歌死死地抱住秦长越,免得她受伤。
“别叫我阿越!”秦长越眸子猩红,却根本无法准确捕捉到楚凤歌的目光,她声音沙哑,更添几分寒凉,“这个名字叫我恶心。”
楚凤歌忽然想起来,从前,楚天阔就是这么叫秦长越的。
自己来得
晚了点,便叫秦长越受了这许多的伤害,吃了这许多的苦,就连自己想要与她亲近几分,这称呼,也早就被他人抢先占用。
楚凤歌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搅着疼。
“我得去见见苏奕,”秦长越声音清冷,按着桌子想要起来,“还请王爷松手。”
楚凤歌微微启唇,说不出话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简直想把秦长越按在这里,不管不顾地狠狠吻上一通。
他想瞧一瞧她嘴里到底藏了什么,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像是寒冬坚冰,凉透人心。
可是楚凤歌不是这种人,秦长越更不是那种谁吻了她,她就会倾心于谁的受虐型姑娘。
她只会操刀砍了那个登徒子。
楚凤歌松开手,“我与你一道去。”
楚凤歌说着,就抓住了秦长越的手腕,照旧是有几分亲密却不逾矩的距离。
秦长越本想拒绝,但如今她的情况,若是离了楚凤歌,怕也没有办法自由行动,张清成被她派出去做事了,今天也没有跟着她一道去上朝。
楚凤歌带着秦长越去了苏府,原本,秦长越还想着,也许这只是楚天盛的计谋,想要把自己给救出来,所以故意说的。
长安应该还在苏府里好好的呢。
苏奕不是答应过自己吗,一定会好好照顾秦长安的。
可是楚凤歌带着秦长越进去,就听到了苏婉柔的哭声。
“哥哥,他还是个孩子!”苏婉柔抓着苏奕的袖子,哭个不停,嗓音都沙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