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先死一死?”
陆辞一觉醒来,牙还没刷,就见谢宜冰兴冲冲对他说:“哈?咳咳咳!”他被牙膏沫呛到,难受地赶紧漱口。
谢宜冰只能等他洗漱完,才解释:“我的意思是,双修的事情……我想了想,问题应该出在我们之间有壁。我是阴界的,你是阳界的。只有你到了阴界,我们才能深入交流。”
陆辞一边洗脸,一边认真思考:“我觉得不对。我们在阴界又不是没试过。”
“那是因为你还活着。”谢宜冰说着,眼珠子就发红。
陆辞一点都不怕他:“干嘛?为了啪啪啪,你先要把我宰了?”
“当然不是!”谢宜冰等他把自己收拾完,才黏过去搂搂抱抱地下楼,“我就是提出这么一个设想。”之前觉得想明白了,就有点迫不及待,现在觉得确实有点问题。
他肯定是不会让自家小鹿提前下地府,但是想想要等那么多年,又有点心急。当然如果实在不行,那也只能等。
陆辞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昨天睡前想到的事情了,不过他赶着上班,早锻炼吃饭洗澡一套下来,时间刚刚好,临出门前才找到空隙给他布置作业,正好他也整理完了思路:“谢同学,你究竟死多久了?是今年年初死的吗?”
谢宜冰下意识说道:“‘谢同学’是今年年初死的。”说完,他就开始忐忑,“剩下的等你回来再说。”
过去他一直有意让陆辞发现真相。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说明白,主要还是他摸不准陆辞的想法。在最开始的时候,当他们还是单纯的师兄弟关系,那时候说不说清楚其实无所谓。就算是关系亲近的师兄弟,他也不觉得有必要对陆辞交代老底。
结果两个人的关系变化太快,到现在他交老底好像已经晚了亿点点。
陆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上前一步,狠狠亲了一口:“不准再死掉!”
他应该换个更好的时机,不该这么贸然开口,万一把人吓跑……吓死了怎么办?
谢宜冰知道他的意思,心里又酸又软,恨不得抱紧了不放,但是小鹿已经飞快赶着去上班了。
这一天陆辞上班心不在焉,中午还特意回家去瞅了一眼,防止谢宜冰突然跑掉。下班之后,他也不像以前那样,喜欢去附近转两圈,而是直接跑回家。
谢宜冰今天做好了坦白从宽的准备,并没有准备以往那样丰盛的晚餐,而是煮了水饺,方便小鹿紧迫盯人。
陆辞用筷子尖挑了一丢丢辣椒酱放到醋碟里拌匀,夹起一个胖嘟嘟的绿色水饺:“说吧。”
谢宜冰有些紧张地喝了一口白开水:“其实也就是两件事。第一件事,我确实死了很久了。”他说了个大致的年代,让陆辞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陆辞历史不太好,年号对应不上皇帝,更加对应不上具体年份,只能摆着手指头算朝代:“你比我大了不是三岁,三百岁都不止!”
“你嫌我年纪大?”谢宜冰更紧张了。
陆辞没有马上回答,抬头仔细想了想,又吃了一个黑皮饺子:“那到没有。”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还是看共同语言。土地公公的年纪也明显比他大很多,不是照样和他一起吃零食喝快乐水开黑看剧吐槽嘛。地狱的阴差大哥大姐们也比他大很多,大家也很聊得来,而且都照顾他。
至于和他相处最多的谢宜冰就更加不用说了,给他的感觉顶多就是个大哥哥,连爸爸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个男妈妈。想用年纪摆出来当他长辈,想都不用想!
谢宜冰看他表情轻松,慢慢把心放回肚子里。
陆辞夹起一个普通的白皮饺子,突然放下筷子,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歪头:“所以这是你的真脸吗?还是说你实际上是个老爷爷?”
谢宜冰僵硬了一下。
“嗯?还真是?”陆辞一下子瞪大眼睛,若有所思地往下面看,视线像是能够穿透餐桌,“怪不得你没有凡人的欲望。”
“才不是!”谢宜冰立刻就坐不住了,站起来又做下去,“一般情况,人死后会保持生前的样子。”
“嗯。就是说死的时候什么样,变成鬼之后也什么样。”这个陆辞在地狱见识过好多,完全明白,“你不是?”
“我是。”谢宜冰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看看挨到他身边的陆辞,干脆破罐子破摔,“你看吧!”
“嗯?”就算直接怼脸,陆辞一时间也没意识到谢宜冰脸部的变化,稍微拉开一点距离,才发现谢宜冰的脸部轮廓更加圆润了一丢丢,“有点小啊……像个高中生。未成年嘛,所以没有凡人的欲望。”
“不是!我成年了!死的时候成年了,有二十了!”谢宜冰马上把脸调整到27岁的样子,立刻又是一副禁欲精英的模样,“我那个时候,二十都可以当爹了!”
陆辞瞬间眯起眼睛:“你当过爹?”
“没有!”原则问题不能
含糊,“我那时候战乱,哪儿顾得上这些?后来守城的时候死了,大概是有功德在身,死后进了地府有机缘成了鬼修。”
陆辞没有轻松放过,继续追问:“那‘阿水哥’是怎么回事?猝死又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在地府当公务员,也一样有假期的嘛。我攒了些假期,到阳间学习一些先进知识,等回到地府的时候可以运用。你看地府的那么多改革,都是我牵头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