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既然殿下已经给了侄儿教训,应当不会再为难侄儿了。”
“放屁!”
“一只手是殿下的教训,可还有陛下的呢?”
“陛下……”
谢旻哑口无言,这里头怎么还有陛下的事?
自然,朝堂上这些纠葛,哪是他一个纨绔能想到的。
谢昀放低了声音问他:“你忘了你堂兄谢聃是怎么死的了?”
谢旻闻言愣了片刻。
他自然没忘莫名溺死的谢聃,以前却不知这是陛下的手段。
惊恐之下,他屈膝上前哀告:“堂叔,您一定要救救侄儿。”
“没得救了。”
谢昀长长叹了口气:“这回,恐怕连本相都要被你带累进去。”
“那……那侄儿连夜离开建康避一避?”
这话说完,谢昀也有些颓然。
陛下本来就忌惮谢氏,自登基之日起,明里暗里不知弹压了多少次。
若不是他党羽众多,丞相之位怕是早就易主。
偏偏也怪。
谢聃当时急着巴结司马瞻才去为难易禾,算是棋错一招,狠狠栽了一回,将身家性命赔了进去。
这回又是谢旻不小心招惹了易禾。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难免陛下不会误会谢家人故意欺辱他的礼官。
否则哪能回回都犯到太常卿头上。
可这又能怪得了谁?
谢家如今正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就一个成器的卫城军首将,还被陛下削了职赋闲在家。
其余的……提都不要提。
他们在大晋风光了几十年,族亲甚众。
虽然他屡屡下令族人要谨言慎行,但难免有几个跋扈听不进去。
加上他朝堂政务繁忙,还要结交党羽拥趸,打点朝中人脉。
时常疏于管教。
经此一事,看来他还得召集族人,除了严厉敲打那些不学无术的谢家纨绔之外,还要特意叮嘱下去,千万不要得罪太常卿。
他们谢家跟易禾简直犯冲。
……
谢旻见他这半日神色沉郁一言不发,心中愈发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