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天幕之上,小宫人尖着嗓子宣召——
&esp;&esp;“邵王重润,继魏王延基私议圣人,是为大不敬。”
&esp;&esp;“圣人降旨,杖责一百,打完为止。”
&esp;&esp;李显老泪纵横,跪在台阶前不断磕头哀求,“阿娘,是儿子教子无方,是儿子的错,求您绕过重润吧!”
&esp;&esp;“我与香儿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若死了,您叫香儿可怎么活啊!”
&esp;&esp;“阿耶不必苦苦哀求。”
&esp;&esp;“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些话是我说的,我领罚便是!”
&esp;&esp;“姑母!姑母饶命!”
&esp;&esp;“延基自由体弱多病,如何受得住一百杖责啊!”
&esp;&esp;“阿耶,阿耶救我!”
&esp;&esp;“行刑——”
&esp;&esp;“砰!”
&esp;&esp;宫苑之内,鲜血长流。
&esp;&esp;而此时的永泰公主府,永泰公主惨叫声连连,那是动了胎气才会有的痛苦哀嚎,如濒死的小兽,绝望而悲恸。
&esp;&esp;“阿姐,你不要吓我。”
&esp;&esp;安乐公主握着永泰公主的手,声音不住颤抖,“阿兄不会有事的,驸马更不会有事!”
&esp;&esp;“你不要怕,他们都会回来的,都会回来的!”
&esp;&esp;“你安心生孩子,把孩子好好生下来就好!”
&esp;&esp;“阿姐!”
&esp;&esp;“阿姐——”
&esp;&esp;天幕之下,韦香儿脚步微顿。
&esp;&esp;——那是她的儿子,活活被廷杖打死。
&esp;&esp;他那么年轻,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意气风发,宁折不弯,临到奄奄一息闭上眼,也不曾求饶半句。
&esp;&esp;天家皇室应有的风骨与威仪,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esp;&esp;那也是她的女儿,她捧在掌心的女儿,动了胎气,一尸两命,冰冷躺在床榻上,被另一个女儿抱着恸哭。
&esp;&esp;李显六神无主,“怎么会这样?”
&esp;&esp;“阿娘怎会杀重润?”
&esp;&esp;“仙蕙,仙蕙怎会死!”
&esp;&esp;“阿娘……唉。”
&esp;&esp;李旦长长叹气。
&esp;&esp;太平公主眼皮狠狠一跳。
&esp;&esp;——三兄先死原配发妻,再死嫡子,四兄的发妻与宠妾也尽皆遇害,那么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