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啊,好不容易把太子妃的位置坐稳,结果太子登基没几天就被流放在外。”
&esp;&esp;“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不成,一边带孩子,一边还得安慰没用的丈夫。”
&esp;&esp;“要是换个性格软弱的,只怕比太子更早抹脖子。”
&esp;&esp;“终于从流放之地熬出头吧,唯一的儿子又被杀了,女儿还一尸两命。”
&esp;&esp;“别的不说,就冲她这经历,她没疯都是心智坚定。”
&esp;&esp;“是啊,不能怪她一定要立安乐为皇太女,换成我,我也立安乐。”
&esp;&esp;“没有她,太子早死了,凭什么熬出头了,以后坐江山的要换成害死她儿子的人?”
&esp;&esp;“我害死了她唯一的儿子?”
&esp;&esp;武皇眼皮微抬,不置可否,“她不是还有女儿么?”
&esp;&esp;“儿子不死,女儿如何上位?”
&esp;&esp;上官婉儿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接话。
&esp;&esp;她知道韦氏的不易,更知道李显能有今日全靠韦氏一力支撑,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另外一回事。
&esp;&esp;那些惨剧一幕幕摆在自己眼前,那种眼睁睁看着孩子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的无力,足以让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为之痛惜,以至于让她恍惚间有些明白韦后为什么一定要立安乐为皇太女的行为。
&esp;&esp;——不甘,不平,又或者说赌上身家性命乃至九族性命与屡次戏弄她的天命斗。
&esp;&esp;凭什么她历尽千辛万苦,甚至死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才熬出来的九州之主的位置,要拱手让给害死她儿子的人?!
&esp;&esp;“重润……仙蕙。”
&esp;&esp;长宁红了眼眶。
&esp;&esp;“阿娘太苦了。”
&esp;&esp;长宁扑在杨慎交怀里,轻啜出声。
&esp;&esp;杨慎交轻抚着她的发,轻叹一声温声安抚,“一切都还来得及。”
&esp;&esp;“无论是阿娘的命运,还是我们的。”
&esp;&esp;武崇训看长宁杨慎交的夫妻情深,不由自主往安乐身边走了走。
&esp;&esp;——若是安乐也如长宁那般悲痛落泪,他定会如杨慎交那般安慰安乐。
&esp;&esp;不,他会比杨慎交做得更好。
&esp;&esp;长宁身材娇小,而杨慎交颇为高大,这样抱着并不舒服,他与安乐就不一样了,安乐比长宁高些,而他也没有杨慎交那般魁梧,他知道怎么抱安乐会让安乐更舒服,更知道安乐喜欢什么样的姿势。
&esp;&esp;——安乐不喜欢整个人被包裹在怀里的感觉,而是更喜欢她为主导的拥抱。
&esp;&esp;武崇训走向安乐,调整好姿势,静待安乐投怀送抱。
&esp;&esp;但他忽略了安乐与长宁的性格完全不同。
&esp;&esp;长宁小鸟依人,而安乐乖戾多变,阿娘的惨剧一幕幕在天幕上演,安乐静静抬眸看着,没有哭,眼底的悲伤也不多,多的是不甘和恨意。
&esp;&esp;但恨意与不甘一闪而过,须臾之间,她仍是张扬跋扈的安乐郡主。
&esp;&esp;“阿姐如何了?”
&esp;&esp;她问身边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