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说不出的优雅,说不出的好看,动作虽然轻柔,却充满了自信,缓缓地伸出,缓缓地踏在少林寺外的泥地上,就象无声无息地,踏在每一个凝视它的人的心上。
当另一只脚也迈出来时,这双脚的主人已经现身了。
白衣、白靴,白色的发巾束着乌黑的发,被风轻轻拂动着。可他的人,他的表情,却比身上的白衣还要一尘不染。
他身后有许多人,有武当的天极道长、地极道长,有少林寺的通智大师、恒智大师,有云南的天毒掌门……每一个都赫赫有名。
但在所有人的眼里,只看见这白衣人。
他只是静静站着,仿佛已经站了千万年,而即使再站上千万年,他的腰杆还是会挺得那么直,他还是会那般一尘不染。
他的手象玉一样晶莹,就连最花的江湖浪子,也想不起有哪个女人的手,能比他的手更好看。
“盟主……”
“白盟主……”
人们站在树下,没有人能挪动脚步。
发亮的眸子带着迷茫的色彩,感慨地偷看着他。
这就是白少情,这就是即将和封龙一决生死的白三公子,这就是正道武林的希望。
在荒地里露宿了多日的人们再无遗憾,仿佛只要曾经看过这么一眼,就已经见证了那场会被武林永远记住的大战。
他们亲眼看着白三公子跨出少林寺。
他的脚步如此从容,他的风采如此迷人,他的唇边带着淡淡的微笑,深邃得不见底的眸子缓缓一扫,仿佛已经将一切都印入眼底,又仿佛所有印入眼底的,都不足为道。
所有人中,最最善于察言观色的,还发现了他的脸上,有淡得象烟霞一样的落寞。
这抹不经意的落寞使他变得遥远,遥不可触。
当众人忙着把这永恒的一幕刻在最深的回忆中时,白少情已经动了。
他一动,仿佛天地太阳都跟着他在移动。
“盟主……”
“白三公子……”
人们低叹着。
没有谁敢阻在他的面前,没有谁敢高声说话,打搅了这里的宁静,因白少情而凝固的宁静。他们远远看着白少情上马,远远看着天极等一干武林高手上马,看黄尘扬起,渐渐混淆了视线,才匆匆赶上去,各自牵了自己的马匹,在后面追赶。
每个人都知道白少情的去处。
初十。
塞北遥遥处,蒙寂峰侧。
白少情一骑在前,他总是那么遥远,遥远得象一个太美的神话。
他是去与封龙生死决战的。
白衣、白靴、白巾,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仿佛从天外来,要去搏击深渊里的恶蛟。
可他那么从容,那么镇定,没有一丝儿悲壮的味道。
他已经太完美,完美得不需要悲壮衬托。
遥遥一骑,连天极道长等,似乎也不敢过于靠近,只远远跟在后面,远远注视着他的背影。
一路南来,后面加入的武林人士越来越多,他们不少是得了消息,背着干粮和酒水,牵马守候在路旁。待那云一般梦一般的身影擦身而过,就骑上马,加入寂静的跟随的人群中。
白少情毫不着意,他似乎不知道,他的身后已经跟随了成千上万的人,这是百年来的武林奇观,越靠近蒙寂峰,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