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檀狠狠闭眼说出第二句话之前的短短一点时间里,赵堰心中的问题可谓是如策马奔腾,啥都来了,连将自己头顶上的头发还有脚底板都想了一遍。
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他看见街上那些读书人都这样的啊,赵堰再咽了下口水,试探问:“我,我,我……”
“你什么你!脑子抽风了还是喝多了?”宋檀将怀中抱着的给赵堰新选的一套笔墨甩到他的身上。
她是越看赵堰身上的白衣还有手里拿着的扇子就觉眼底生刺,一个时辰不见,什么不人不鬼的,当搁这儿给她唱戏呢。
赵堰手慌脚乱接过笔墨气势莫名其妙比宋檀挨了整整一个头,他道:“你不是喜欢吗?”
宋檀竟从赵堰的语气里听到了点点的委屈,他委屈,她还头疼呢。
宋檀扯了扯赵堰身上的衣裳,“你抢的谁的衣裳?不勒吗?就不能穿你自己的?”
“还有这扇子?从哪儿来的?你很热很悠闲吗?拿把扇子摇荡,想登台给我唱戏?”
“还有那什么词。”宋檀一提这个来,胸口就越疼,话都说不出了,“你从哪儿学来的?以后不许再说!”
赵堰慌神,想要去扶宋檀,结果一把被她挥开手。
他慌里慌外地答:“你不是要我念书吗?那什么读书人不都穿白衣、执扇、吟诗的吗?”
“你还说!”宋檀缓了缓,强压下心头的那股劲,她越看见赵堰的愣神,越恨不得把赵堰给扔到学堂里的夫子那儿去。
“你去把衣裳给我换回来,别再让我看到它。”宋檀取过赵堰手里的折扇,嗤了一声,重新扔回赵堰怀中,“灶房里缺个用来扇火的,就它了吧。”
“至于从你嘴里蹦出来的臭词,别再让我听到一句,你睡都没睡的。”宋檀转过身气冲冲地回到屋里,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再“砰”的一声被反手关紧,整个墙连带着抖了两抖。
说实话,赵堰并未有怨言,就只抚摸着手中的折扇,心中唯叹。
读书人可真难,真不是人人就可当的。
尤其还是他这个卖猪肉的-
晚膳后,赵堰被宋檀罚得在今日修整出来的书房内练字。
赵堰握笔时,仍是跟抓一样。
宋檀纠正过许多回,甚还握着赵堰的手教他怎么握,她教他时教得好好的,等到她的手一离开,赵堰又是下意识改握为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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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堰侧头对上宋檀隐隐将喷未喷怒气的眸子,手下没留意,笔尖上聚集的大团墨汁啪嗒一声滴落在宣纸上,染黑一大片。
“真的太难了。”赵堰跟个犯了错的小孩儿一样。
“没事,你继续。”宋檀坐在赵堰的身侧,她揉了揉眉骨,逼着自己冷静。
以前宋宇学字时,也是这般糟心,更何况是赵堰。
宋檀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无数遍,书是她要人读的,字也是她要人写的,不生气,不生气。
万一哪日赵堰真给她考了个一甲回来呢。
宋檀扯出一抹笑,“你饿不饿?渴不渴?要不我去给你做吃的?”
赵堰猛地摇头,他不想被毒死。
“我还是继续练字吧。”赵堰焉了地答道。
近两三日来赵堰没精打采的改变,宋檀怎么没能看出,赵堰也就跟她去选书桌时,在胡老板面前显摆了一回,其余时刻,要他读书跟个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