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屋外院中,地上一片的摇曳婆娑树影,凉风一吹过,头顶响起一片的沙沙声。
西边银色月牙如弯钩,星辰仅三四点,周遭一片的祥和与安静。
入了秋,不仅天气变冷,井里的水也冷得刺骨,上面还冒着丝丝缕缕的寒气,半点不似两三月前的温热。
赵堰的脚边,凉水已淌了淅淅零零的一地。
他好似觉得没有半分的作用,该是如何燥热,就还是如何的燥热。
赵堰一闭眼,就是宋檀靠在他胸膛间的小小的、温软的模样,一抿唇,唇间好似又尝了她带了蜜的唇,甚至赵堰提着水桶的木把时,掌心握紧,又是想起了在床榻之间时,自个儿掌心握着的东西。
赵堰重新打起满满一桶凉水,朝着自己闭眼猛地倾倒下,如此反复三四次,身上热气终被逼退五六分,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渍,一甩水桶,大步朝着屋内走了去。
“吱呀”一声,赵堰推开门,眼前哪儿还有宋檀的影子。
“宋檀!”赵堰吓了个够呛,除去床榻上被褥冒出来的一点儿凸起,整个屋子里确确实实没了别的身影。
宋檀躲在被窝中,极不情愿地“唔”了声。
她正准备穿衣裳,就怕赵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闯进来,刚才两人本就脑子烧糊涂了做起蠢事来,现在的她身上可是一件衣裳也没有,赵堰一进来,那还不被他看光了去。
宋檀抓紧时间,束手束脚缩在被窝里,惊心胆战地穿着肚兜。
“别哭了,大不了下回我再轻些?”赵堰还当宋檀是躲在里边偷偷抹眼泪,他正想说既然他是她男人,那还有什么看不得的,结果哗啦的一声,蜷缩了光洁的身子、穿肚兜穿到一半的宋檀便如此出乎意料地出现在了赵堰的眼前。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宋檀,水色肚兜因颈后的绳子还未系好,一下子掉落在她的腰际,呈现出胸前的一片美好,宋檀一把抢过被子遮住身子,烦躁又懊恼地看着赵堰,“你这人怎么这样?一声不吭就掀人被子。”
赵堰捏住被子一角的手停顿半空中,这比半个时辰前的疯狂还让他受不住。
赵堰咽了咽口水,装作很是一本正经地上榻和宋檀躺在一块,“这有什么?反正刚才我都看过了。”
“也摸过了。”宛如对方不够疼,赵堰又再补充了这么一句。
宋檀极不愿回忆之前的种种,顿时蹙起柳眉,扑过去捂住赵堰的嘴,“不许再说话!”
宋檀察觉到赵堰的目光变得晦暗,同时还往下移了移,宋檀也跟着垂头看过去。
因她的这一扑,被褥和肚兜相继滑到身下,此时此刻,她的身子可谓是丝毫不挂。
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宋檀眼眶红起,立马拉起被子躲了进去,气到极处,是说不出话来的,宋檀的眼泪就跟个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无声地啪嗒啪嗒就往下坠去。
从赵堰的这个角度看去,宋檀只有那么可怜了,比没了家还可怜。
但同时,赵堰也无措到极处,他好像,没有做错什么吧,这能怪他吗?能怪他吗?
难不成他错在长了一双眼睛了?
若是宋檀再哭下去,赵堰才是真真要哭了。
“你怎么又哭了?”他好声询问。
“要你管。”宋檀开始来了些骄纵的小脾气,话也不愿和赵堰多说一字。
赵堰想了想,小声试探说:“很好看。”
宋檀没反应,赵堰底气足了些,宛如坦坦荡荡地夸赞着人,说出的话是字字真心,毫无虚假,“虽然小是小了点吧,但好看呀!手感也好!”
“你!你!给我闭嘴。”宋檀一字听不下去,如此粗鄙之词,他怎的就说得出的!
宋檀随手抓起身侧边的东西,想也不想,胡乱揉成一团直接塞到赵堰的嘴里,堵上了说不出话才好。
最好一辈子也说不得话!
然而,当赵堰的嘴里塞入东西,宋檀则又彻底愣住,他嘴里东西的颜色怎这般熟悉?
纵然宋檀心下已慌乱,她还是不信邪地往身侧偷偷摸去,她记得明明落在她右边的啊,她抓东西的时候,抓的是左边的啊。
赵堰吐出嘴里的东西,拎着其间的一角,一抖一展开,手里拎着的东西,不是宋檀的那件肚兜,还能是什么。
宋檀察觉到属于赵堰意味不明的眼神试探之际,两手握紧双眼,立马缩头乌龟地道:“我要睡了!”-
江水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