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扑过来时,拽住敬阳帝龙袍的衣袖身体一滑,在地下跪坐下来。
虽然要演戏,但他也没打算牺牲自己的膝盖。
洛青抬起头时更是眼圈泛红,吓得浑身都在颤抖,眼底都是濡慕寻求保护的脆弱感。
那模样让身后紧跟着看到大公主扑过来刚要阻止的大太监刘全愣得忘了动作。
这、这还是那个嚣张跋扈从来对皇上都没好脸色,还时常惹皇上不喜的大公主殿下?
他记得上次见大公主的时候还是大公主新赐婚的驸马又出事的时候,因为三公主笑话了大公主,大公主一怒之下骂了三公主,两位公主被喊来御书房。
本来是小事,皇上不耐烦这种事让两个公主互相道歉这事也就算了,三公主一向仗着皇上宠溺骄纵却也见好就收服了软道歉,谁知大公主却是死活不道歉,甚至梗着脖子与皇上对峙,说这事不是她的错凭什么她要道歉?
然后……就被皇上罚跪在御书房外空地两个时辰赶出了宫。
大公主也是气性,至此很少进宫不说,也没在皇上跟前露过面。
要不是前两天乌相爷进宫告状说是大公主鞭笞了相爷二公子三公子,皇上都不一定能想起来这位大公主。
本来就想寻大公主进宫惩戒,结果转头因为朝中有事忘了。
今个儿一大早有人禀告说是大公主连夜拿着令牌进了宫,这让皇上又把人给想了起来,下了朝就过来了,显然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敲打惩治一番。
刘全已经派人去打听进宫的原因和先前大公主鞭笞相府公子的事,其实说起来……还真不怪大公主。
但皇上没询问缘由,他也不敢直接说出来,之所以查也是担心皇上问起来自己答不出来,但他太了解皇上了,皇上不喜大公主,从先前大公主与别人出现争执最后都会惩治大公主能瞧出端倪。
原因么,除了皇上不喜大公主,最主要的是康贵妃不待见皇上。
皇上因为康贵妃那张脸会容忍一二,但厌屋及乌的,这份不喜欢就直接发作到了大公主的身上。
加上大公主跟个炮仗一样,只要见到皇上就点燃,整个人像是愤怒的冲天小鸟,叨逼叨就是一通,别说皇上听着烦,他们都觉得耳朵受到了荼毒。
结果刚刚发生了什么,平时如同炮仗一样的大公主竟然轻声细语哽咽起来?尤其是此刻跪坐在那里,被吓得哆哆嗦嗦的模样,还真的让人心下不忍。
尤其是往常大公主都是浓妆,加上苦着一张脸皱着眉不悦,怎么瞧都像是跟谁都有仇。
但此刻却是素净着一张脸,大概是昨晚进宫就没敢休息被刺客吓到了,头发都没怎么梳,跪坐在那里,抖啊抖,竟是长得格外昳丽,让人看一眼都满眼惊艳。
不仅如此,瞧着还有点眼熟……不愧与康贵妃是母女,这没了妆容竟是瞧着很是相像。
刘全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这次皇上没出声阻止大公主靠近的缘由了。
这厌屋及乌说不定也能变成爱屋及乌,毕竟皇上都能因为一张只是相似的脸容忍了康贵妃二十年的骄纵不敬。
敬阳帝就这么皱着眉瞧着跪坐在眼前的洛青,眉眼终于舒展开,却盯着洛青没出声,仿佛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好半晌,平日里瞧着大公主都带着厌恶不耐烦的神情带了些温情,终于有点慈爱,甚至亲自将人扶了起来:“皇儿不是一向格外放肆,这次怎么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洛青借着敬阳帝的搀扶起身,委屈巴巴垂着眼,揉了揉眼睛,再抬头红通通的眼睛委屈又害怕:“父皇一点都不担心儿臣,儿臣昨晚上被刺客刺杀,要不是儿臣聪明连夜跑进宫,这会儿父皇怕是只能让人给儿臣收尸了。”想到这又抖了一下,揉着眼睛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再揉一揉眼睛,更红了。
洛青也没办法,哭不出来啊,想扮可怜只能这样来了,好在效果不错,瞧刚刚这狗皇帝的模样,怕是自己这会儿在他头上蹦迪这狗东西都要笑着慈爱说一句蹦得好。
敬阳帝闻言皱眉:“有人刺杀皇儿?这京中治安这般不好吗?”横了刘全一眼,“怎么回事?还不去问问怎么回事?堂堂公主在公主府遇刺,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刘全连声应诺,让人吩咐下去,这事赶紧去查,尽快抓到刺客。
洛青像是找到主心骨,红着眼小声告状:“儿臣听到昨晚来刺杀的人说是有人掏钱买凶杀儿臣,呜呜呜儿臣这也没得罪什么人吧?谁这么狠的心啊,儿臣还这么年轻,难道就要这么死了吗?父皇,你一定要给儿臣做主啊,儿臣这般心地善良貌美如花人见人爱,怎么能有人狠心买凶杀儿臣呢?”
刘全听着大公主的话,听一句嘴角抽搐一下,没得罪什么人?公主你确定吗?你忘了刚被你鞭笞的血肉模糊的相府公子吗?
心地善良?人见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