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小丫头的三个问题猛地串连在了一起,赛伯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轰然消失。
凯瑟琳…她就是她说的“超能力”者,这丫头…她是个变种人!
赛伯转过头,他脸上没有了笑容,没有了轻松,他的表情落入了从另一边的墙壁里出现的凯瑟琳双眼里,原本快快乐乐的小丫头看到了这表情,她的双眼一红,泪水就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这种表情她见过很多次,曾经的父母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对她的失踪不闻不问,在落入哥谭,最初惊慌失措的日子里,那些被送入孤儿院之后,被管理员虐待的记忆,她还不算健全的心智里下意识的认为,就是这些“超能力”让她变得不被所有人喜欢。
她再没有用过它,除非在万分危急的时刻,否则,一个当时只有9岁的小姑娘,是怎么在寒冷的雨夜里,从孤儿院那高耸的墙壁翻越过来的呢?她又是如何在危机四伏的窄岛,过了快一年的时间。
凯瑟琳觉得赛伯会和其他人的一样,会因为她的“与众不同”而放弃她,老爹也不会接受一个怪物,她感觉到了寒冷,哪怕是在温暖的房间里,她用双臂抱着身体慢慢蹲下来,蹲在墙角,就像是被遗弃的小兽一样瑟瑟发抖。
赛伯看到这幅场景,忍不住叹了口气,在没有得到科尔森送给他的礼物之前,他也曾认为自己是个怪胎,和现在的凯瑟琳几乎一模一样,他几乎可以想到,这个丫头是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才和他坦白这个被她小心维护的“秘密”的。
也许是因为胖子乔恩的原因,凯瑟琳对他的依赖要比他想象的强很多,他走上前,在凯瑟琳面前蹲下身,伸出手试图和以前一样,拍拍她的脑袋,却被小丫头躲开了。
她躲开的方式很奇特,在赛伯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她的小半个身体都后退着融入了墙壁里,显然,刚才赛伯那表情伤了她的心。
看到这一幕,赛伯有些无可奈何,他想了想,干脆盘腿坐在了低着头哭泣的凯瑟琳面前,他的左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了一把匕首,在小丫头眼前晃了晃,然后向下一划,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皮肤,并不是可怕的伤口,但赤红色的鲜血依然流出。
赛伯呲了呲牙,身体里沉睡的热流被唤醒,在凯瑟琳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那一小段伤口缓慢的止血,愈合,在不算漫长的1分钟之后,彻底消失不见,沉默的大厅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地板上那十几滴鲜血,却证明了凯瑟琳刚才看到的并不是幻象。
赛伯在已经停下了哭泣的凯瑟琳面前甩了甩光滑如新的手臂,伸手从口袋里取出香烟,叼在嘴上,他惬意的用双臂向后撑起身体,朝着天空吞了个烟圈,然后低头看着小丫头。
“呋…现在放心了吧?你个小机灵鬼,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我害怕。”
凯瑟琳从墙壁里慢慢“走”出来,她脸上还挂着泪痕,她抽了抽鼻子,认真的对赛伯说,
“赛伯,你也是有超能力的人吗?”
“才不叫超能力啊?这个名字很挫的好不好…”
赛伯伸手将凯瑟琳轻轻抱住,用唏嘘的胡茬在她额头上蹭来蹭去,
“我们啊,有个名字,叫变种人,呃,听上去比那个更挫了,不过你要记住,凯瑟琳…”
小丫头坐在赛伯腿上,看着他,赛伯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夜空,
“我们啊,才不是怪胎,我们是正常人!比他们都强大的正常人!对了,你什么时候有这个能力的?”
“大概几年前吧,有一次我睡着之后,梦到我可以穿过床,穿过墙壁,甚至能穿过大地,然后我醒来之后,发现我躺在家里的地下室…”
凯瑟琳挠了挠头,“也许就是那个梦的原因,当时我妈妈吓坏了,她反复叮嘱我不能把这件事给别人知道。”
“然后呢?”
赛伯吐了口烟气,这是小丫头这大半个月里,第一次主动讲述她过去的故事,他的问题似乎让凯瑟琳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她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就继续说,
“后来半年里我都当没有发生过那件事,直到半年后,有一次我家的小猫掉进了下水道,我把它救出来的时候,被邻居看到了,他们说我是女巫,然后我们就搬家了,搬去了布鲁克林,从那天开始,对我很好的爸爸妈妈就变了,我总是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我害怕我真的是那些人指指点点的女巫,我有一次半夜里听到他们在卧室里哭,我知道他们还爱我。”
凯瑟琳的眼眶又红了,赛伯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那些对你指指点点的人才是傻x,别理他们,那你又是怎么来哥谭的呢?”
凯瑟琳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大概是想起了胖子乔恩对她的虐待,赛伯的左手放在她后背上拍了拍,才让她的身体平复下来。
“这是一次旅行,从纽约到多伦多,是我爸爸妈妈为了让我更高兴一些的旅行,在我快过生日之前,我们去了好多地方,哥谭是我们的倒数第三站,然后在车站里,我和爸爸妈妈走失了,再然后…我就没见过他们。”
“赛伯,他们是不是不爱我了?我是不是惹他们生气了?”
小丫头扑到了赛伯的怀里,他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恐惧,那种害怕被至亲之人遗弃的恐惧,这种感觉赛伯同样很熟悉,从小作为孤儿长大的他,曾不止一次在午夜里思考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