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以前,扎尔斯从来没想过宠物这种词汇有一天会落到自己头上,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而且他还没能割断绑着手的绳子,只能坐在原地继续忍受越来越疯的艾琳。
之所以仍然称呼她为“艾琳”,实在是因为扎尔斯先入为主,对“艾琳小姐”的印象远比“温妮夫人”深刻。再者,对方十几岁少女的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只有眼神和说话的语气泄露了她的真实年龄和阅历,直到听见以上的危险发言,扎尔斯也没办法叫她一声温妮夫人。
老实说,即使他心理上已经接受眼前的“少女”比他年长十几岁,也没想到什么能从这虚假的少女手里逃出生天的好方法。
绑着他手脚的绳子不知是什么做成的,小刀几乎没能割动它,而且艾琳就站在面前,扎尔斯也不能动作太大地用力去尝试,只能小幅度地继续用刀刃摩擦绳子,但收效甚微,半天也没割断什么。
像是对他的态度感到不满,艾琳脸色不善地关了灯,鞋跟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走远又折返,再次在扎尔斯面前停下了脚步。
“不好奇我是怎么把你弄到这里来的吗?”她挑衅似的问。
扎尔斯抬眼看她,没有如她所愿开口问。她笑了一下,随手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来,弯腰靠近扎尔斯的脸,在距离很近的情况下和他对视。
还没等扎尔斯继续往墙上靠,她就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跑什么呀,这么怕我吗?我还什么也没说呢,记者先生。”
声音甜美,靠近的时候还带着略显甜腻的香水味,也许是出于心理原因,扎尔斯觉得香味浓得有点恶心,皱着眉侧过脸,不和她直接对视。
原本这应该是对女士非常失礼的行为,但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眼前的女性不是什么单纯少女,那边还有个女孩生死未卜,他实在没有那么多心思顾及礼貌问题。而且艾琳身上的香味太过甜腻显得有点刺鼻,他确实觉得很不舒服,甚至莫名走神想,同样是用香水的人,埃德温身上的香味可比这个好闻多了。
“艾琳小姐,”他说,“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先为那边的女孩叫医生,我们再来谈别的事……”
“也许你还没搞懂自己的处境,”艾琳打断了他的话,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把它从鞘里拔出来,在扎尔斯面前比划,“现在你只是任人宰割的东西,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明白吗?”
“她快要死了。”扎尔斯强调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艾琳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你还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死比较现实。”
她说得也确实有道理,扎尔斯沉默了片刻,忍不住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艾琳拿着匕首,用扁平的刃面在他领口露出来的一小截锁骨上轻轻划动,冰凉的触感激得扎尔斯颤了一下,她满意地笑起来。
“当然是取悦我,”她说,“我是这里的女主人,你应该竭尽全力讨好我才对。”
她得意洋洋地放弃了自己的伪装,像是热爱恶作剧的少女一样向扎尔斯公布了答案,后者却仍然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普通记者,疑惑又隐隐不安地问:“什么意思?”
艾琳故弄玄虚地笑了笑,用匕首划破了他的衣领,凑过来悄声道:“不告诉你。”
即使她不说,扎尔斯也明白是什么意思,让他不解的是她的行为——扎尔斯也不想这么自我感觉良好,但艾琳看起来……好像真的对他有某种方面的企图?
因为是出来夜跑,扎尔斯特意换了运动服,上半身脱掉外套以后只剩一件黑色背心,锻炼时汗湿了大半。现在外套自然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在他昏迷的时候背心已经彻底干透,艾琳割破了他的领口,有弹性的布料立刻崩了开来,露出小半片胸膛。
扎尔斯:“……”
他觉得有点不安。
四肢还被绑着,小刀割绳子的自救行动收效甚微,他也没什么办法就地逃脱,只好又往后退了退,开始思考该怎么让艾琳打消这个荒谬的念头。
说实话,除了被什么东西附身,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艾琳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在他查到的资料里,温妮夫人虽然喜爱奢华生活,但为人还是很不错的,不仅为贫苦少女提供庄园女仆的工作,而且收养了不少孤儿。有杂志以女慈善家称呼她,还为她做过一期专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