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的门外,白星辰、白香月和她们的母亲整齐地并排坐着。yohulou一秒钟仿佛都变得无比漫长。终于,诊室的门“咔噔”一声打开了,三人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围向走出真实的医生: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医生,澄空姐她——!”
“——放心,她没事。”医生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只见他稍稍让开了房门,她们能看到刚醒过来的白澄空缓缓从床上坐起。“澄空姐!”“小澄空!”白香月和白星辰立即冲了上前,原地留下医生和白澄空的母亲沉默了一会儿:
“……检查过后身体的话没有什么大的异常,或许是低血糖所致的吧。很抱歉,那孩子的事……或许是手术的后遗症也说不定。”
“没关系……医生,我们应该感谢你啊,谢谢那时候你们救了我的女儿。”
“不——实话实说吧,与其说是我们的努力,倒不如说是你的女儿自己惊人的意志克服了病魔。实际上那时候……我们已经无力扭转病情的继续恶化了,然而第二天,她居然就渡过了危险期,我从医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种情况……这是你的女儿自己创造的奇迹啊!年轻人的恢复力就是好啊~瞧,这就又活蹦乱跳了!”
“奇迹……吗。”白澄空的母亲喃喃自语着,望着像是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与姐姐和妹妹打闹着的白澄空,从她的面容上看不出半点的虚弱。“呵呵,是啊,澄空她……一直都是那样的。”然而,她的眼眸却仿佛在不经意泛起几阵涟漪。
“或许也不是……‘一直‘呢。”
回家的路上,白香月想要扶住白澄空,但后者却轻轻把她推开了:“不用啦月月!现在也很晚了……快点回去一起睡觉好了!”
“小澄空……”白星辰心里的石头还是没有放下来。经过路灯的光时,她看到那张像是在强颜欢笑的脸多么苍白啊,简直就像是失去了血色一般。
“澄空!明天的仲夏祭……”
“我会去的妈妈!放心吧,今晚只是太累了而已,明天睡饱觉就又有精神了!”白澄空拍着胸脯保证着,白星辰望着她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禁回想起过去的自己。
“……澄空姐!要小心一点哦……不然星辰姐和妈妈又要担心了。”
“哈哈,放心啦~澄空姐怎么可能会被这点小事击倒呢?毕竟是一年一度的仲夏祭啊~!”白澄空说着,轻轻摸了摸白香月的头。
是啊……以前的小澄空比起逛仲夏祭还更宁愿宅在家里睡一天的,现在的她这么有热情,一定是因为什么东西改变了吧。既然已经期待了这么久,到最后却不让参加不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嘛。想到这里,白星辰清了清嗓子,然后望着白澄空轻轻地笑了笑。
“那么要加油哦。和大家一起……”
“嗯!”
“星辰啊……”发觉母亲在望着自己,白星辰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放心吧……小澄空一定没事的。”“真是的……都跟你们爸爸一个德行!”如此嗔怪着,望着两个小女儿的背影,她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开来。
……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商店街的人们不等金鸡叫鸣便已起了身。一时间,前几天的准备工作进入了轰轰烈烈的收尾阶段。最后随着“欢迎来到商店街!”的巨大招牌被几个猛汉喊着口号升起,一年一度的仲夏祭终于开幕——只见商店街的两侧列满了小吃铺与游戏铺,吃的有小丸子、鱼蛋、钵仔糕等,可谓应有尽有;玩的有弹珠、钓鱼、花拍子等,可教人目不暇接。在祭典开始之前,首先得是开幕式:只见一辆木马车上两侧架上了铜镲,正中一座身裹朱底金龙大红袍的大鼓安稳如山。按照习俗,在日光初亮和将收两个时间鸣鼓敲镲,就能吓退作乱的鬼神。其中的大鼓必须敲以特定的力度和节奏,因此是特别考验响鼓人技艺的。而今年的响鼓人,便是传承了这一使命的上代师父的亲女儿——
咚咚隆咚咚隆咚咚隆咚——“呼呼喝呼喝!”
商店街的入口挤满了附近的街坊邻居,在他们的注视之下,只见换上一身白底红带武道服的萧晓松吼了一大嗓子,空气仿佛就抖了三抖——健壮的双臂控制着鼓棒齐下,击落在厚实的鼓面上,扬起那古老的黄沙。她每一下击落,就犹如敲打在亘古大地上引起无尽幽怨的回响。一下又一下,砰!两个鼓棒利落地相撞在一起,宛若一锤定音,但紧接着便又是一连串刚劲的鼓点——“喝喝哈哈!”随着一旁的八个镲手一同呐喊,咚!一下闹醒鬼的响声,接着便是无限寂静,仿佛那一刻,所有人就到了另一个星球上——然后鼓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泰山巍峨、黄河汹涌!咆哮着的大江翻腾着没过所有人,没过,冲洗着他们尘俗的灵魂——当人们终于反应过来心中那种感觉是说不出的震撼时,一龙高响,八凤齐鸣,这一下就把鬼吓的屁滚尿流!
“好——好,好!!”
终于从那悠远境界中回过神来的人们热烈鼓掌,完全顾不上手心的酥麻了。在禅海,这样一个传统与现代交汇的城市,还能找到这般绝响,属实难得。
……
“晓松晓松!太棒啦太棒啦!不过是咱商店街的头号鼓手!”罗芳梅发现正用白毛巾擦着汗的萧晓松热切地迎了上去,她的身后还紧跟着李朝阳。
“哈哈……使不得使不得,小兔子。老爹那才叫厉害呢,我只不过是把从小学到大的大鼓打了出来而已!”萧晓松一边说着,一边调皮地朝两人抛了个媚眼。“唔呃!”李朝阳像是被击中了心脏,连说话都不稳了:“啊——晓松姐!你你你,你学大鼓多少年了啦?”“啊?好像幼儿园的时候就开始学了,有十多年了吧。”“真意外呢……没想到晓松姐居然还会大鼓!你还会多少东西啊!”“啊哈哈,没那么夸张啦小兔子,倒不如说大鼓才是正业,到了后来和月兰她们组成desty之后,我才开始学架子鼓。虽然这样,但是大鼓的训练也不会懈怠就是了!”萧晓松爽朗地笑着,几乎没有发觉一旁走过来的留着一字胡穿着白背心的中年男子,突然地就抓住了萧晓松的肩膀往下摁——
“啊哈哈哈哈,好小子!顶的!老子果然没看错你!”面对男子亲昵的举动萧晓松却没有反抗,反而居然露出了罕见的不好意思的表情:
“老爹!……这里这么多人看着。”
“哦——?哈哈,不好意思啦!总之,上午的驱鬼就这样了,都别客气,好好玩一玩啊!啊,不够钱的话我这里有——”
“——好啦老爹!看,叔叔们等着你下棋呢,快去快去吧!”
“诶?啊,哦哦哦!嘻嘻你还不够用力啊小子!嘿——把你打鼓的力气拿出来!”
就这样萧晓松竭力地打发着父亲,后者最后却笑嘻嘻地蹦跳着自己离开了。嘛,就跟个老顽童一样呢。萧晓松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哈哈,老爹他就这个样子的——月兰她们呢?”
“哦——月兰的话,大概跟澄空她们在一起吧?”罗芳梅一边嚼着刚买的钵仔糕,一边吞吐不清地说着。李朝阳则望着萧晓松像入了神:“啊,晓松姐!那个……要兼顾大鼓和desty的工作,不会很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