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语调淡淡响起,一名身穿墨绿绘青菊纹饰的衣袍,袍摆绣精致蟠龙,脚踏厚底白靴,系着极地雪貂毛绒披风的少年在众黑衣侍卫的簇拥中走来,只见他仅有十四五岁的年纪,墨染般的发丝披散在肩头,温润如玉的脸上泛着不健康的苍白,嘴唇是染了血般红得异常,眼眸漆黑如墨无波无澜,不骄不躁,不急不缓,仿佛任何事都入不了他的眼。此人正是祁国排行老九的皇子,祁帝最为宠爱的子嗣,年仅八岁便封为谦王的小王爷——祁陌。
这位谦小王爷是祁帝与此生唯一真正爱过的女子生下,无奈他的生母荆贵妃在他三岁时便香消玉殒,再加上他从小体弱多病极度畏寒,使得祁帝对他的宠爱更胜于皇后所生的太子祁赫。
祁陌确实极度畏寒,此时不仅系着厚实的极地雪貂披风,还捂着紫金暖手炉,身侧的侍卫更是各端一只火盆,围绕在他身边供他取暖,但祁陌却似乎仍然嫌冷,片刻也不愿在外逗留,径直便迈步走进了洪将军的帐篷。
洪将军见谦小王爷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紧跟其后进了帐篷,只见小王爷已在垫着绒毯的主位坐下,有些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紫金暖炉,淡淡道:“夜深寒重,本王睡不着,到这儿来只为凑个热闹。大将军自行处理事务,当我不存在即可。”
“是。”洪将军性情豪爽,客气的点了点头,也不拘束,回过身嗓音洪亮的吩咐道:“来人,立即叫何副将来见我!”
通传的士兵领命而去,很快便有一名的将领快步进了帐篷,单腿跪地道:“参见谦王爷,参见将军!”
祁陌随意抬了抬手,脸上的神情显得漫不经心,一点也不管事的样子,似乎真的只为来凑个热闹。
何副将站起身来,洪将军直入主题沉声问:“今夜之事查得如何?柴帐中烧死的二人是谁?”
何副将上前一步,恭敬的朗声回道:“回禀将军,两具尸首已经烧得看不出面目,只知道前几天两名新来的营妓惹怒了刘副将,刘副将吩咐把她们关在柴营。”
“哦?这两名营妓是何来历?”
“回将军,是上个月被处斩的曲丞相之妻吴氏和曲丞相的独女曲蜜儿。”
“刘副将遭人刺杀之前与何人在一起?”
“属下查到,刘副将对曲蜜儿有意,然曲蜜儿性子烈,前几日险些一头撞死。今晚吴氏手腕受伤,那曲蜜儿为求得军医救母,自愿提出服侍刘副将,之后刘副将不耐打扰遣散了守卫的士兵,直到柴营着火,卫兵通报刘副将时见无人回应,进帐篷查看才发现他被人抹了脖子。”
洪将军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如此说来,并非有敌军的人潜进我营作乱,而是那曲蜜儿杀了刘副将,自知难逃一死,故引火**?”
沉思中,洪将军见软椅上那神色淡然的男子挑了挑眉,忙探着头拱手问道:“王爷,您认为此事……”
年少的王爷捂着嘴轻咳了两声,身旁的黑衣卫连忙送来热茶,小王爷将茶水饮下,待到完全平复下来方才淡淡启口道:“此事,自然如将军方才所言。”
洪将军有些不明,恭敬的问:“王爷的意思是?”
小王爷有些疲惫的眯了眯眼,沉声道:“柴帐烧毁事小,扰乱军心事大。今夜曲蜜儿杀害刘副将,畏罪**死不足惜,此事,无需再查。”
洪将军一听恍然大悟,今夜柴帐燃起熊熊大火,再加上刘副将惨死,军中将士难免慌乱。既然已能确定不是敌军潜入我营作乱,便知并无大碍,然而再深查下去恐怕会引得军心大乱,及早判定此事,方可稳定军心,思及此,洪将军连忙点头应道:“王爷所言有理。”
祁陌随意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向帐外走去,语气平淡的说道:“既已真相大白,本王便失陪了。”
“王爷请!”帐内众人看着那离去的背影,齐声恭送。
出了帐篷,祁陌在众位端着火盆的黑衣侍卫簇拥下,迈步向一个更为宽敞的帐篷,进帐之前只见他抬了抬手,立即便有一位侍卫上前,微弯这腰垂着头敬道:“主子。”
“命人守在军营各个出口,若有一名抹黑了整张脸,用布包裹着额头,且军服宽大不合身的士兵想要出营,无论他说有何紧急要事急需出营,都立即带来见我。”
“属下遵命!”
005章 变态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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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