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道公文,究竟是真是假,请恕本官不敢轻易辨别。在座诸位,若是有什么能证明这道公文是真的,或者愿意承担责任的,站出来,咱们就准备配合这位所谓的考察官的工作。”
依旧没人敢应声。
蔡慈冷冷说道:“窦中丞,照你所说,内阁无端下了这道公文,是存心耍我们玩儿?”
窦廷熹呵呵笑道:“这句话本官可没说过。照本官看来,内阁下考察官,是为了搜罗地方人才,那么咱们做地方的,自然会全力协助,向考察官举荐人才。但本官想,如果是这道公文是真的,咱们必须也要维护朝廷的体面。
为了防止有些人借着这件事徇私舞弊,行贪墨渎职之事。本官决定亲自协助考察官做这件事。另外,本官想,考察官来了之后,要召集全江北的举人,本官还有江北有司衙门,和考察官亲自出考题,亲自考察,得出的人才,再有考察官决定上报朝廷,众位意下如何?”
众人心里都明白,朝廷为何要设考察官,不过是明行取士,暗行卖官鬻爵之事。
而窦廷熹此举,无非是断了地方上那些有钱人收买考察官,买官的路。
看来窦廷熹已然决定抵抗上差了。
这些大臣们,虽然办事上都是见风使舵的酒囊饭袋,但审时度势,不可不称一句一流。
他们深知,窦廷熹背后站着的是太子和礼亲王,窦廷熹既然敢抵抗华亲王,背后必然有他们的支持。
这也在向地方传达一个消息。
朝廷里已经大乱了,太子,华亲王,礼亲王已然已经伙拼起来。
决胜之地,就在江北。
江北的官员中也并非只有华亲王的爪牙,窦廷熹能稳坐江北巡抚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底下有一班很得力的心腹。
窦廷熹话说完,蔡慈为首的华亲王党面色铁青,一句话也不说。
提点刑狱司的刑狱使阮净远,第一个起身道:“卑职没有异议,还是窦中丞的办法周到,既完成了朝廷的差事,又不至于让人觉得朝廷政策有误。”
接着一干官员亦起身附和。
窦廷熹很是满意,他要的就是让华亲王在江北拿不走一个银子。
他有些得意地看着蔡慈。
“蔡大人,你有什么意见?”
“大人想的这么周到,卑职还有什么话要说呢。”
“行了,朝廷的事儿结了,粮草的事呢?”
窦廷熹抿了口茶,说道。
他此话无疑是在对在座的华亲王一党说,别想在考察官这件事上捞好处,专心想怎么把粮草凑齐的实事吧!
底下又是一片寂静。
众人都已习惯了这样的寂静。
寂静中,办法自己救会冒出来的。
窦廷熹面无表情地抿着茶。
虽然他的脸上依旧风平浪静,但心里早就波涛汹涌了。
怎么凑齐粮草,他也没办法了。。。。。。
只能想办法,把卖官的钱弄到江北这里来。
但这样又不得不去卖官,江北难保又会大乱!
处处都是死路。
窦廷熹几乎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