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站在原地,看着李轻轻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他的心貌似也被一刀一刀地剥开,鲜血汩汩流出。
严桐应该什么都说了吧。
他怕看到李轻轻露出厌恶、恐惧的表情。
李轻轻从来都不属于他,哪怕他歇斯底里地恳求也没用,她恐怕只会厌烦他那一副偏执成狂的疯样。
所以,他不敢显露半分,只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看着她对别人笑,看着她喜欢别人。
李轻轻站在有光照着的地方,而陈年恰好站在了阴影处,一道摸不着的界线似不可逾越的鸿沟将他们划分开来。
她逆着光向他走来。
直到李轻轻走到面前,陈年才能彻底地看清她的脸,既没有厌恶,也没有恐惧,只是眼尾微红。
陈年眼睫轻轻一颤,如蝴蝶振翅,黄昏余下的浅影在上面镀上一轮又一轮阴影,漂亮干净到极致。
他薄唇微张:“李轻轻,你……”
李轻轻拉住了他的手,搂住了他,脸贴到了他的胸膛上,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心跳,“陈年。”
陈年喉结微微地滚了滚,双手僵硬地垂在身侧,竟有些茫然无措。
此时此刻,李轻轻觉得自己的心情起起伏伏的,就像一场急雨,难以找到一个宣泄口,只想就这样抱着他。
很久很久,陈年才吐出一句:“你今天又去喝酒了?”
李轻轻摇头,眼泪默默地落了下来,濡湿了他身上的警服,说话的声音带了微不可察的哭腔。
“没有,我今天没有喝酒。”
下班后,警局门口也没多少人。
陈年其实也知道李轻轻没喝酒,她身上没有酒味,可他的内心并没有因为这个拥抱而填满,反而更加空白与狼藉。
耳畔忽地浮现李轻轻上次主动亲了自己后说的话,陈年抬起了手,想要推开她,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渴求她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