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你不是会点穴断脉吗,现在你给看看,龙头在哪里,龙尾在哪里?”
孙金元说:“你就别挖苦我了,分金定穴也是有一定条件呢!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也就是说风水这玩意儿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可能随着天地人神鬼等变化而变化。河流山川的形貌位置也许在一大段时间内没有大的改变,但我们也学过世界上没有不变的东西,唯一不变的就是变,一旦它们有大变化,那么风水就会跟着变化。在玄空风水学中,每一步运程,都有它相应的吉凶坐向,比如说,某宅在某一时段很旺,但风水一变,很有可能变成衰宅,因为旺气已过,此时若不加以改调风水,则必有重大影响,反之,某衰宅极有可能由衰转旺。墓穴也是一样,开始埋葬的时候可能是个风水宝地,但当时过境迁,它就会慢慢转化为衰地,将给子孙后代带来噩运。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会不断地出现朝代更替的原因。而如今在现代化工具的帮助下,人们在此铲山填谷,早已破坏了梁王山本来的格局,可以说风水已经被改变,而如果还按照风水术来判断何为宝地,那么就算看出来也不会是原来的风水宝地,也就是说现在的风水宝地里或许并没有墓穴,墓穴在原来的风水宝地可能是现在的风水衰地里,不知道你们听明白没有?”
我挠着脑袋道:“虽然你最后宝地衰地绕得糊里糊涂,但我大致也听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找到梁王墓了是吧?那打道回府吧!”
“我可没有说一定找不到,”孙金元说,“只是比预料中要难很多罢了。虽然无法精确定位,但大致方位我们还是记得的,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就在那座快要铲平的山下,仙瑶有没有印象?”
“我觉得也是那里。但显然现在不适合下去,那么多工人在,很容易被察觉。”王仙瑶回答道。
孙金元所指的那座山距我们所处的地方大约一百米远,山头已被铲去一半,远远望去像一把老式靠背木椅,不知哪位巨神正威武地坐在峡谷对岸。
孙金元道:“我们可以绕到山后面,他们是从这边开始施工的,也许在后面可以有所收获。”
依托几块巨石的阻挡,我们躲过施工工人的视线,偷偷下到谷底。眼前的大峡谷失去了往日的梦幻,林木被砍伐,河流被截断,连那平如地毯的花草也深深埋在地下。
一路无阻,我们顺利转到大山背后,这里倒还比较完整,虽然河流被堵成了死水,但依然清净纯洁。
王仙瑶似乎又找到了感觉,一下子年轻了很多,趴在河边要喝真正的山泉水。我们正笑话她,她却喊我们说:“看这是什么?”
我和孙金元被她惊讶的声音吸引了,快步走过去,看到离水面半尺远的地方有个洞,洞口狭小,从里面探出两根五号电池粗细的“棍子”,“棍子”分作一节节,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竹子。“棍子”暗灰色,零零散散地分布着黄豆大小的白色斑点,整个儿呈抛物线的形状,迎着风微微摆动,如果把它们缩小一百倍,我会以为是天牛的触角。
我觉得很奇怪,从未见过这样的植物,伸手去拉,那“棍子”似乎有感觉,受惊般一缩,短了几分。它这一动可吓坏了我,惊叫几声就地滚起来,滚到孙金元身后问他那是什么东西。
孙金元说:“我也不清楚,估计不是植物,而是一只我们没见过的动物,这里可能是它的洞穴,想办法把它弄出来就知道了。”
“棍子”并没有完全缩进去,还剩好长一段在外面。孙金元静悄悄地拿出绳子,打好绳套,以最快的速度套住“棍子”,在关节处拴牢,这边死死地攥住绳子,吩咐我们一起往外拉。刚开始还能把“棍子”拉出一点,等里面那家伙发觉,我们反而冷不防地被它拉得向前连走几步才站定,战斗进入拉锯阶段。
突然洞穴里那家伙一发力,我们三个像被放风筝似的抛向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跌进了河里。孙金元手腕上系的绳子没来得及解开,便被拖进洞穴中,情急之中我抓了一把,只抓到一只运动鞋。
我爬上岸翻出电筒,趴在洞口往里照,别看这个洞穴外面小,里面却极宽敞。我把头伸进洞口左右看,不见孙金元的人影,连他被拖动的声响也听不到,恐怕所去已远。我回头对王仙瑶说:“洞穴很深,看不到孙金元,看来我们得进去走一遭了。”
王仙瑶点头道:“快进去吧,迟了坏事!”说着伸手进包中掏出军用匕首,拔去刀鞘握在手中,我本要用那支霰弹枪,可把登山包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才想起来孙金元怕我们用不好枪装在他包里了,无奈我也只好拿着军用匕首,率先钻进洞穴。
洞穴内潮湿泥泞,像是刚被抽干水的河底,堆积了一脚深的烂泥,泥上一道深深的拉痕,是那东西拖拽孙金元留下的,顺着这条拉痕肯定可以找到他们。洞穴又宽又高,我站着刚好能容得下,应该是古代哪个朝代挖来运东西用的话,甚至可能是造墓时供工人通行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顺着这个洞穴我们就可以找到古墓了,真是得来毫不费功夫,想到这里我竟有点兴奋。
我们踩着烂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心里无不忐忑,生怕孙金元会出什么意外,又怕那东西不经意间出现袭击。提到那东西,我心里开始犯怵,它会是个什么动物呢,从那两个“棍子”的样子看像是一只天牛,“棍子”是它的触角,可一想到长着五号电池粗细的触角的天牛我便暗自心惊。
天牛是一种常见的昆虫,因其力大如牛,善于在天空中飞翔,因而得天牛之名;又因它长着剪刀似的牙齿,吃东西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很像是锯树之声,故而我国很多地区的人们又形象地叫它“锯树郎”。它的爪子通常呈单齿式,少数呈复齿式,摩擦力非常大,能把碰到的物体抓得很牢,小时候捉天牛玩时就经常被它抓伤或者咬伤,所以对它比较害怕,更何况是一只这么大个儿的天牛!现在孙金元落到它手里必定凶多吉少,只要它那对剪刀牙“咔嚓”一下,他就会身首异处命归西。我越想越担心,脚下不觉加快了步伐。
第十七章 巨型天牛
走进去十几米,我大喊着孙金元的名字,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回应,可是喊了好几嗓子,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一下子慌了神,向王仙瑶道:“快点,我怀疑金元不妙!”
王仙瑶也紧张了,一着急竟然哭了,我顾不上管她,三步并作两步,半分钟后,视线突然开阔,前方突现一间房子见方的空地,正中间有根粗大的柱子作支撑。而在右边的角落,我看到了那个想象很久的怪物,完全就是一只放大版的天牛,牙齿、爪子、触角,简直一模一样。那天牛身子两米来长,触角也两米来长,六只爪子紧绷着,把身子高高架起,嘴巴正在撕扯着孙金元的登山包,孙金元却不见了,一条长长的绳子散落在地上!
王仙瑶哽咽着说:“金元是不是被这只怪天牛吃了啊?我要为他报仇!”说着便举起刀向着巨型天牛跑过去。巨型天牛见王仙瑶跑过来,头一甩把登山包扔老远就要进攻。
与此同时柱子后响起孙金元的声音:“趴下不要动,它看不见你!”听孙金元没死,王仙瑶破涕为笑,听话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奇怪的是见王仙瑶不动,巨型天牛也停下了脚步,疑惑地向四周到处看,最后又恢复了本来的姿势。
我对着柱子的方向喊道:“金元你还好吧?”
孙金元说:“我没事,只是胳膊被那畜生咬了一口,流了不少血,不过我是铁打的筋骨钢做的肉,这点小伤吓不住我的,你们放心吧!”
我说道:“怎么你还受伤了,有没有包扎,小心这鬼天牛有毒,你看看胳膊上有没有异常?现在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吧?”
孙金元痛得呻吟一声,咬着牙道:“伤无大碍,血还是鲜红的。我现在还没休养好,包扎完休息一会儿再跟它大战三百回合。可惜登山包被甩丢了,枪不在身上,不然它早去见阎王了。我看这家伙不是善茬,没有枪我们三个未必是它的对手。你们俩先别动,这家伙可能单眼退化了现在还剩复眼,只能看到动的东西,等我再想想有什么办法再行动。”
我琢磨着这个天牛恐怕少说几百岁了,不知道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得以长生不死,活到今天,按照天牛实际生命周期,早已死过多少次了,现在老得眼花耳聋很正常,或许老胳膊老腿也不一定,刚才那么勇猛就是黔驴三技,如今三技用完也该黔驴技穷了。我对孙金元说:“你好好养着吧,看我的,不把它治得服服帖帖它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我举起右手中的军用匕首,左手的折叠铲也拿好了,准备随时进入战斗模式。巨型天牛看到移动的目标,也昂首蹬蹄准备出击。我心想快刀斩乱麻,先占据优势地位再说,迎着巨型天牛,脚下迅速地迈动,天牛见我来势汹汹,微微后退几步,忽地后腿一蹬,像西班牙斗牛场里的公牛,转眼间奔到我面前。我举刀便砍,没料到它不躲不闪,我这么容易得手,心里正得意,手起刀落,只觉得虎口一阵酸麻,当的一声,军用匕首脱手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