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瑨璃惊声尖叫,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紧紧抓住被子,大口大口喘气。不是瑨瑜,不是。肯定不是她。她摇着头,忽然有个人坐到了她的床畔,瑨璃吃了一惊,但是看清来人时,竟又莫名地放松了。
霍司崖拂开她额头散落的头发,“做梦了?”
瑨璃缩成一团,紧紧抓着被子,“好像瑨瑜被抓起来,眼睛被挖掉。他们虐待她……”鼻子一酸,热眶里有热热的液体汹涌而出。
借着月色,霍司崖看着凄楚可怜的她,心猛得一窒。瑨璃突然揪住他的衣领,“瑨瑜会不会有事啊?”
“不知道……”
她猛得收回手,立刻下床,“我要回太恒山,立刻就去。”
霍司崖拉住她:“大半夜地,怎么去。”
“那怎么办嘛,”瑨璃跺脚,一想到梦里的场景,眼泪又止不住下来了,她用手背抹了把脸,才突的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司崖轻轻说,,“自然是听到你的尖叫才过来的。”
瑨璃咬着嘴唇,突然感觉他拿绢子帮她擦脸,一下一下的,有股儿说不出的古怪感觉。既是甜蜜,又有一丝苦涩;抬头来偷看他,触到他漆黑的眸子,急忙低下头。
她吸吸鼻子,忽然觉得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做梦罢了,不可能是真实的!瑨瑜在太恒山,有爹爹保护着。一定是这样。她看霍司崖,“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有事。”他只淡淡地,听她说在后天要去把颜云夕从王府里弄出来,只道:“知道了,我会吩咐他们。”
他安抚她,“你好好歇着罢,现在时间还早。”
瑨璃躺回床上,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那黑洞洞的眼睛。是做梦,只是做梦。她这样安慰自己,瑨瑜肯定不会有事的。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坠子,心安定了一些。只是再也没有睡意了,想着刚刚霍司崖就在她的屋子里,他帮她擦眼泪,心里便有一股儿温暖,一点点复杂。她和司马楠婚约未解除,和别的男子如此暧昧真是不妥……
她看不清霍司崖,他的身份成谜。他真的把她当成朋友么?也许他一点儿也不把她当朋友,不然不会连他是什么身份都不告诉她。她猜测他是什么秘密组织的首领,不是首领也绝不是个小角色,回想当日在小巷子里看到黑衣人对他恭谨的模样,还有那夜他莫名奇妙跑到她屋子里,外面好几个外衣人守着……那些人想必不是寻仇,是他的手下吧。
直至四更方才迷迷糊糊睡着,一觉醒来竟已日上三竿。瑨璃心想,怎么今儿个书僮未曾拿铜锣来敲?不知是因为昨夜未睡好的原故还是有点受风寒了,头竟有点疼。按了按太阳穴,她从床上爬起,梳洗后方才去学堂。老夫子直拿下眼睛瞪他,眼里的责备与“朽木不可雕也”的感慨一目了然。
瑨璃在位子上坐好,东张西望。司马楠竟不在。其他人都认真地看着书卷,回头来看霍司崖,他低着头,似乎也在认真看书。昨晚的一切,好像只是她做了梦一般。大师兄坐在旁边关切地看她,她朝他笑笑,直至夫子走之后,江天昊方道:“璃儿怎么了,无精打采的。生病了?”
“头有些疼。”她哼了一声,和江天昊一起上楼,把昨夜做的梦告诉他。“不管大师兄这次怎么阻止,我都要回太恒山一趟。要看到他们没事我才能安心。”
江天昊的喉咙上下滚动。这一天,还是要来了么……他闷闷地过了好久,才道:“我陪你。”
“那你的京试怎么办?”
“还管它什么京试!”江天昊看着她,“保护你才是我最重要的责任。你一个人回太恒山我是绝对不允许的,要就一起去。”
沐瑨璃露出笑容。“大师兄对我最好了。除了爹和瑨瑜,最疼我的就是你。”
江天昊苦笑。他听到瑨璃背过身去说:“他们若在太恒山果然没事,我们再回京城来,再参加京试应当来得及。要是大师兄到时候文试不行,还有武试嘛。得个武状元,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金榜题名,抱得美人归,这些江天昊都不稀罕。他稀罕的只有瑨璃能够平安,幸福而已。
………【第三十一章 回太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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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便听到镇南王府里有鼓乐之声。从空中俯瞰,里面宾客满座,热闹非凡。有舞姬在翩翩起舞,管弦洞箫声不绝于耳。
颜云夕坐在一个角落里,旁边是同样沉默寡言的迟溪雨。两个姐妹的手紧紧地拽在一起,今日一去,就是天涯相别。云夕的手冰冷,心里慌乱极了,一心想离开这里,但是对于未来,她同样惘然。
等待她的命运是什么,她不知道。可是她只能放手一搏。同情地看着迟溪雨,小声地在她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