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终于来到顶端的顾雪茵,垂眼瞧了一瞬赵琦伸出的手,便将手递了过去。
&esp;&esp;而后帝后共拜天地。
&esp;&esp;礼乐声再起,钟声响彻大地。
&esp;&esp;百官齐齐朝拜。
&esp;&esp;大典过后,便是宫宴。
&esp;&esp;皇帝与皇后坐于上席,两侧分坐的,是年前一并册封的四位嫔妃。
&esp;&esp;下设安国公主与驸马席位,而后百官分坐两侧。
&esp;&esp;酒宴正酣,曹国舅捋须叹道:“陛下终于立后了,我等老臣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esp;&esp;坐于他身侧的国丈顾鸿生笑而不语。
&esp;&esp;曹国舅却端起杯子对他道:“顾相如今身份贵不可言,往后还请多多照拂。”
&esp;&esp;岂料微笑的顾鸿生并不接话,而是望向坐在对面的安国公主。
&esp;&esp;安国公主手中拿着一柄金丝长鞭,鞭柄轻轻敲打着手心,“国舅爷既然这么有闲情逸致,不如我们新仇旧怨一并算一算,您看可好?”
&esp;&esp;瞧见她手中鞭子,曹国舅脸色顿时一白,脸上笑容都僵硬了两分,“今日陛下大婚,即便你是安国公主,也不能仗着身份胡来!”
&esp;&esp;安国公主眉眼轻轻一斜,笑了,“国舅爷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与您算算新仇旧账,怎么能叫做胡来?当日我与驸马大婚,承蒙你多加照顾,这才遭遇南齐使臣行刺,此等大恩大德,我若不回报一二,岂不是被人说忘恩负义么?”
&esp;&esp;曹国舅也跟着干笑两声,“公主莫不是醉了?南齐使臣行刺您,与我有何关系?”他面上努力装出镇定模样,只是微缩的瞳孔与额角不断淌下的汗珠,无不预示着他内心的无比慌乱。
&esp;&esp;他越是急切,安国公主反倒愈是不疾不徐,悠悠道:“国舅爷就这般笃定,南齐使臣行刺一事,与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么?
&esp;&esp;曹国舅脸上的笑容几乎都快端不住了。他抬手擦了一下额角汗珠,“公主莫不是醉糊涂了,行刺你的明明是巡城军宋怀思,与我能有何关系?”
&esp;&esp;“是么?”安国公主轻笑一声,而后转头吩咐道:“带宋夫人上来。”
&esp;&esp;曹国舅瞪大眼尖,一脸不可置信,“宋夫人?可是宋怀思的夫人?她不是死了吗?”
&esp;&esp;“难以置信吗?”安国公主微微笑着,眼眸中倒映出他惊慌失措的神情,“你的杀手是不是回禀你,已经杀掉宋夫人,并且放火毁尸灭迹?”
&esp;&esp;曹国舅浑身一震,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念头——她怎么会知道?
&esp;&esp;随着一位打扮素朴的妇人被带上来,一直坐在一旁含笑望着这一切的方镜辞优雅起身,“很简单,因为是我这么吩咐他回禀于你的。”
&esp;&esp;倒台
&esp;&esp;原本安国公主与曹国舅的对峙就已经吸引不少人的目光,更别提此时人证上场,驸马方镜辞越过桌案而出。
&esp;&esp;他缓步到了那位妇人跟前,脸上笑意依旧优雅从容,“宋夫人,陛下在上,还不将你所知之事禀报于陛下?”
&esp;&esp;宋夫人扑通跪倒于地,“安国公主大婚之前,曹国舅前来找我夫君,说是有要事相商。”她本想过去送茶,谁知在书房门外却听到二人合谋要行刺安国公主一事。
&esp;&esp;“曹国舅亲口对我夫君说,让夫君前去找翟康来翟相,说是鼓动翟相出面与南齐使臣交涉。”
&esp;&esp;可最后曹国舅完美脱身,翟康来也不过被罚了几个月俸,只有宋淮思丢掉了性命。
&esp;&esp;“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去过你府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煽动宋淮思行刺安国公主?”宋夫人话还未说完,便被暴怒的曹国舅厉声打断。
&esp;&esp;然而宋夫人却不曾有半点畏惧,直言道:“曹国舅做事谨慎,自然没有留下半点证据。”她望着曹国舅的眼眸之中满是恨意。“可国舅爷您别忘了,您对我夫君有提携之恩,此事虽未曾记在我夫君的案宗之中,但当年我夫君任职的巡城军小队,人人都知晓此事。”
&esp;&esp;而后面向赵琦,“陛下倘若不信,可尽管传召他们,与曹国舅当面对峙。”
&esp;&esp;曹国舅心如电转。行刺安国公主之事,罪责可轻可重,全看皇帝会不会包庇于他。
&esp;&esp;倘若是早章年,皇帝尚且年幼,想必还会顾念自己对他的照拂之情。但这几年,皇帝长大了,也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只怕不好轻易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