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曝露在天光之下见不得人只有虚情假意,既然情意是真的,又有谁会因为身份而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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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杨夫人将太守府的拜帖交给老郎中家里的老仆,老仆一看是太守夫人,也不好直接拒绝,进去与老郎中回话。
&esp;&esp;老郎中姓郑,已经七十多岁了,如今闲居在家,留着长长的白胡子,眉毛也花白,盖住了半只眼睛。
&esp;&esp;“太守夫人……还是同夫人说另请高明吧,荆州名医多得是。。”
&esp;&esp;老仆道:“太守夫人带着另一位夫人,还有个小孩,说是请您给看心疾。”
&esp;&esp;老郎中抬抬眼,目光忽然顿住,“给那小孩看心疾?”
&esp;&esp;他忽然想到,近些日子,大司马带着家眷来了荆州,能让太守夫人陪同来找他看病的,也只有那位大司马夫人了。
&esp;&esp;他咂咂嘴,“大司马是个好人。”
&esp;&esp;“请吧,就说我只给看看,治不治的了还另说。”
&esp;&esp;阿珩本来以为阿娘是带他出来玩,最近走路走得稳了,拽着阿娘的手自己走进了屋子。
&esp;&esp;抬头对上一个白胡子郎中的眼睛,顿时吓得往崔茵身后躲。
&esp;&esp;老郎中给阿珩把了把脉,忽然脸色微变,“敢问夫人,这小公子的病,先前可有请过别的名医诊治?”
&esp;&esp;崔茵如实道,“遍寻名医未果,都说是无法医治,只能用药吊着。”
&esp;&esp;她想了想,又道,“前些日子,有位荆南的郎中给了一个药方,说是以心血入药,方可医治。”
&esp;&esp;老郎中盯着阿珩看了一会儿,低声道,“不瞒夫人,几个月前,曾有建康的贵人来寻老夫,重金请老夫带着一份药方去建康给贵人治病。”
&esp;&esp;崔茵微怔,抬眸看向他。
&esp;&esp;老郎中捋了捋胡子,“老夫没有答应,医者仁心,那种术士偏方,事关人命,岂能儿戏。”
&esp;&esp;“那药方出自师傅当年一门客之手,江湖术士,从未有人将药方视为真,老夫有一师弟,姓程,若没有猜错,先前给小公子看病的那位仙医就是他。”
&esp;&esp;崔茵听完,冷汗涔涔,一阵后怕。
&esp;&esp;当时太过着急和慌乱,竟信以为真。
&esp;&esp;她抱紧了阿珩,轻声问道,“老先生,那这样的心疾,究竟还有没有可能治好?”
&esp;&esp;老郎中点了点头,又摇头,“老夫无能为力,但听说西蜀古羌土司那里有许多与汉人不同的药方,最擅疑难之疾。”
&esp;&esp;崔茵道谢,带着阿珩出来。
&esp;&esp;杨夫人见她表情凝重,安慰道,“小公子吉人天相,夫人且看开些。”
&esp;&esp;她想着老郎中的话,西蜀的羌医,或许也有机会呢,萧绪桓这次,不就是要去解决西蜀吗,她渐渐舒了一口气。
&esp;&esp;心里却忽然想到,萧绪桓前些日子对她说,他要做的那件事,暂时还不告诉她。
&esp;&esp;只是一个西蜀,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esp;&esp;她把阿珩交给杨夫人,请杨夫人先带他回去,自己另乘了一辆马车,往城郊军营的方向去了。
&esp;&esp;萧绪桓不在,值守的卫兵来与沈汲禀报,门外有位夫人求见。
&esp;&esp;自从那天长谈过后,沈汲渐渐放下了对崔茵的偏见,听卫兵这样说,知道崔茵或许是专门来找自己的,连忙出去。
&esp;&esp;崔茵笑了笑,“沈大人,多谢你愿意见我。”
&esp;&esp;沈汲面露惭色,摆了摆手,“职责所在,还请夫人莫怪沈某从前之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