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从薛家回来之后,气得一连摔了好几个花瓶。
“薛家那是什么嘴脸,我呸!”
老太太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更没想到薛家会驳了她的面子。
她一把年纪,老脸都豁出去了居然一点用都没有。好好的一个孙女,走成了一枚废棋。
傅文秀从老太太出门开始就盼着她回来,等的她脖子都长了。老太太回来却没差人给她带一句话,听声音似乎情况还不太好。
薛家不会不要她了吧,她可不能成为弃妇啊!
傅文秀不安地到桂萱堂询问消息,她走得急没带炭笔,双手焦急地摆弄。
苏嬷嬷看着像是在跳大神一般的傅文秀眼角抽动,她清楚傅文秀是来干嘛的:“大姑奶奶回去准备准备,薛家下午就来接您回去。”
傅文秀喜出望外,薛家,夫君对她还是有情谊的。
她开心地跑回房间,将所有胭脂水粉,珠宝首饰都翻出来,在铜镜面前细致地装扮自己。
夫君最爱她穿蓝粉色衣裙,夸她娇嫩灵动。
她细细挑选着每一件饰品,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能够为她添彩的细节。
傅文秀衣服钗环换了五六遍,从早上等到中午,中午等到日暮西斜,终于等到丫鬟通传。
傅文秀喉咙发出细微吼声,她雀跃地迎到门口。
薛家只派来几个婆子小厮,傅文秀有些失望,但这次终归是她的问题,薛家心里有气也正常。
但是这些个婆子耷拉着脸是怎么回事,看她如今说不了话就来轻贱她吗?
她可是三爷的正头娘子。
傅文秀愤怒地冲向那个婆子,准备给那婆子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的手尚未触及那婆子的脸颊,空气中突然响起“哗啦一声”,一桶水毫无预兆地从她头顶倾泻而下,将她从头淋到脚,冰冷的液体迅速浸透了她的衣衫,让她打了个寒颤。
傅文秀惊愕地停下脚步,狼狈不堪地抬头,只见一枝翠绿的柚子叶挂在她湿漉漉的发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她将柚子叶扯下,狠狠地摔在地上,脸色涨得通红。
薛家的下人似乎有备而来,两个粗壮小厮一左一右将傅文秀架起来,二话不说往外拖。
差点被打的婆子朝傅文秀脸上啐了一口:“老太太发话,三少夫人乃是不祥之人,须得用柚子叶洗去晦气才能踏进薛家大门。”
她试图挣脱小厮的钳制,但无奈他们的力气极大,她就像是被捕兽夹夹住的野兽,挣扎却无济于事。
这可是在傅家,她的娘家!
薛家人竟敢如此欺辱!
傅文秀环顾四周,心一点一点枯萎。傅家偌大的前院大门,连一个傅家下人的身影都没看见。
傅家这是要放弃她了吗?
傅文秀急得在心里大喊:不,不!
没有马车,没有体面。傅文秀被拖出傅府之后,几个身穿道袍的人围着她跳来跳去,嘴里还念叨着辟邪诛魔。
从傅家到薛家,一路上念经散符,引得不少人指指点点。
傅文秀感到她的脸皮被人活生生扯下来,这跟将她扒光了游街有什么区别。
这件事很快传遍京城,无论是当官的还是种田的都觉得王家如此打傅家的脸,是要跟傅家断绝来往。
傅文渊在官场更加受挫,原本有些人还看在云家和薛家的面子上跟他往来,如今他们能避则避,尽量做到不拂了云家的面子也不惹恼薛家。
无奈之下,傅文渊只得折节下交,跟一些比傅府更小的门户交际。
云舒然倒是乐得看戏,傅府的帖子几乎没有,她就更加空闲了。
傅文渊多次表示想要再陪云舒然回娘家,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