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昌本来就心中不满,长女直接挑破这件事,让他觉得颜面有失,便皱眉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谢玉惜道:“女儿的意思是,最近齐家若是忽然示好,或者您觉得可以有亲近齐家的机会,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以前和齐家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谢元昌听明白了。
长女想让他远离齐家,她还想告诉他,休想从齐家那里捞好处。
他眉头倒不皱了,但脸色也不大好:“你一个内宅妇人,哪里懂官场上的事?”
因为轻视,所以没有怒气,他倒还能维持慈父的模样。
但,他即便没有官员的敏锐,却了解自己的女儿,便问:“是不是仲骁跟你说了什么?”
否则从来不提政事的女儿,为何突然跟自己说这个。
谢元昌又问:“仲骁怎么不亲自来和我说?”
他轻松地坐下,一副等着女婿鞍前马后服侍的老泰山模样。
谢玉惜暗道,大概就是不想让仲骁看到这样的父亲,所以才不想让他来吧。
她用谢元昌的话,噎了回去:“女儿一个妇道人家,哪儿懂得官场上的事?只是觉得湘怜嫁到齐家之后,谢家和齐家近似交恶,您应该多一点提防之心。”
这个不用谢玉惜多说,谢元昌自己都看齐汝望不顺眼了。
但两家可是亲家,不喜欢归不喜欢,好歹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齐家若有好处,即便不是第一个想到谢家,难道还不能第二个第三个想到他谢元昌?
若真有机会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他不会因为一点小矛盾就放弃机会。
“好了,官场上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要多嘴。”谢元昌还好心提醒谢玉惜:“即便你在伯府里听到些许风声,也不用太当真,毕竟伯府……”
只是武勋世家,还只是居于桐源而已,齐家的一举一动,那可是涉及内阁,岂是梁家收集到的消息能比的?
谢玉惜嘴角微抽,也不多说了,她道:“女儿告退。”
话已至此,父亲但凡多点心眼子,自然能规避危险。
若是非要起了贪念,那也是他的劫数。
“嗯,你如今怀了身子,好好保养身体,无事不必回来了。”
“是。”
谢玉惜还真就打算今年不来了。
她的孩儿大约八九月出生,坐了月子也就到了冬季,家里的事大部分交给珠儿打理,除了明年初二回门,还有给孩子摆百天的酒席,她大可以不回谢家。
梁仲骁送谢玉惜回了西宁伯府,他就又赶回桐源卫解决李惠风留下的小麻烦。
以及,提前操练准备应对极大可能到来的战争。
“婶子,意哥哥今年已经过了府试,八月还要参加院试,我看他和卿雨嫂子实在拮据,您说咱们要不要接济他们?”
“要,当然要。”
接济族中读书人,谢玉惜不仅要办,还要光明正大地办。
梁珠很担心,刚从议事厅过来,就一直为这事发愁:“婶子,我担心银子到了卿雨嫂子手里,又被二太夫人和俪二婶子搜刮走了,用不到他们夫妻俩自己身上。”
谢玉惜笑笑:“卿雨有没有这个本事守住银子,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也不用给太多,先拿十两试试。”
梁珠眼睛一亮,“正是,我先给十两银子,纵是被长辈搜刮了,也不过十两银子而已。”
读书人消耗大,她原本打算给百两,倒是婶子的主意解了她的难题。
梁珠依靠在谢玉惜身边,软声道:“婶子,还好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