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姝老老实实被抽了好几管子血,又被扎了腺体,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偶尔很深的刺痛,好像要往骨头里钻,咬牙硬挺着,稀里糊涂就挺了过去。
安冉将东西收入医用小冰箱里,又道:“还伤哪儿了,都给我看看。”
陈姝摇摇头:“其他都是小伤,除了胳膊被腐蚀性液体溅到了,当时林学长帮我做了处理,这会儿已经长好了。”
“那也给我看看。腐蚀性液体,你们怎么处理的?”安冉拉过她的手腕,将袖子往上卷。
“就是,这样那样…”陈姝有点心虚。
没有药,没有水,还能怎么处理。
那道狰狞的疤展现在安冉眼前,触目惊心。
“…”
她好像看到了安老师太阳穴神经跳动。
“你俩,一个真能忍得住,一个真下得去手,嗯?”
安冉从抽屉里拿出一板药品:“消炎。”
陈姝摸摸鼻尖,被走过来看的覃老师狠敲了两下:“校长开的处分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
“你就打算这么着跟我出任务?”
覃老师气得瞪眼。
“都安生点,养一养,养足了,把该领的处分领了。”
“还有你,你也是!”
“你们几个,真是,有个不要命的队长,就有不要命的队员。”
四个人分别被骂了又骂,灰头土脸回了寝室。
“啊…,宿舍的床真好。”罗斯呈大字与床板拥抱。
方世杰已经累得沾床就睡。
银铄嘀咕着:“别忘了,周六庆功宴,群里,呼…”
然后人也没了动静。
这是极漫长的一觉,眠去一个月身体的疲惫与精神的紧绷。
陈姝望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意识也渐渐模糊,太困了,没有人愿意爬起来关灯。
她又开始做梦。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从不做梦的自己,最近越梦越频繁。
是因为太累吗?应该是因为太累了吧…
“我今天去厕所偷偷吐,被妈妈发现了。”
“妈妈质问我,为什么吐。”
小孩子的声音依旧朦朦胧胧的,她隐隐感觉到一丝震颤,他应该是趴了过来。
陈姝的脑袋非常难得的转动了一下,她突然想明白了他们之间隔着的是什么。
是玻璃。
“我就告诉妈妈,我不喜欢吃那些东西…”
小孩子一边说一边吸鼻子,满腹委屈。
明明嗓子都吐哑了,可是即便如此,他都不敢放任自己的哭出来。
“妈妈突然歇斯底里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