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在明面本该是公有物,她却直接明了的给皇帝私有化,将自己适时的放在下位,靠着表忠心的姿态,一把拿捏住了皇帝的心理。
他相信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路要走,陈姝会是一个令人放心的孩子,只是到了这一步,他又怀念起陈姝对他呲牙咧嘴的模样。
那时候她意气风发,正是最好的阶段。
虽然也挺让人头疼,可比较起来,他还是更希望陈姝能一直是当初那个样子。
恣意,快乐,是人生最大的奢侈。
但今后她的肩膀上所担着的,就不再仅仅是属于她的责任和人生。
当她去承担这些的时候,她的自由就在被剥夺。
她将丧失掉许多东西,最先被磋磨尽的,就是原本的自己。
眼见一支烟到尾,他提起另一件事:“真的不想娶阿泠?”
林雨泠就在会客厅里坐着,端着水的手一顿,抬眼往两人站的方向看。
陈姝摇头:“如果他愿意的话,会结婚,不会嫁娶。”
她巧妙地玩了个文字游戏。
林承孝显然没明白这个说法,林雨泠却在听到的瞬间,嘴角收不住地扬起一道弧度。
他知道她的意思。
在还没有第二性别的古代,强调男尊女卑、父权至上。
《话语即权力》中写:因此,在当时的话语体系中,女性出嫁被称为‘归’,而男性则是‘娶’。这种话语安排反映了基于性别的权力结构。
对‘嫁’与‘娶’的解释可见,女性在婚姻中被视为被动一方,需要接受父兄的安排,而男性则主动地选择并娶妻。这种话语表达进一步强化了男性的优越地位和权力。
在古代社会实际生活中,‘嫁’与‘娶’这两个词汇不仅仅是一种言语表达,更是一种社会规范和行为模式。正因为这种话语安排,女性在婚姻中往往缺乏主导权与选择权,而男性则相对处于有利地位。
换到当代,就是,嫁出去的omega是客体,娶o进门的alpha是主体。
她不要他做一个物品,成为附属,他不必从自家‘出门’,去进一个‘新门’。
他们如果走到了适时的一步,只会是两方的结合,共同的组建。
他们永远是平等的。
所以,陈姝永远不会娶他,陈姝只会和他结婚。
林承孝卡顿了许久,直到烟烫到指尖,匆匆地熄灭:“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我也搞不懂你们这些新思想,没心力再多操这些心。你们用各自乐意的方式好好活着就行,做长辈的没什么别的愿望。”
他将烟丢给机器人,一声“走了”,转身也下了电梯。
陈姝摁开了通风系统,屋内很快一点味道都不剩。
只是她手指上还残留了一丝烟草的味道。
她低头轻嗅,突然一个脑袋从下面钻了进来。
林雨泠勾住了她的脖颈,轻轻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压。
“这么滑头啊,还会玩文字游戏了。”
拒婚时的说辞她是故意用的‘娶’字。
明明是拒婚,却让她做成了一场暗戳戳的表白。
像小暗号一样,只有他们两个听得懂。
她永远明白他的追求,他的向往,他想要摆脱的,挣脱的,她都会和他一起剪断。
陈姝是变了,可是不管怎么变,她永远不会让他受委屈,她永远尊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