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肴言不合时宜的冒出点好笑,偏头看他:“我怀个孕不是就失去行动能力,我也不需要你当我的管家保镖。如果以后有问题有事情,我会联系你。”
“所以你昨天晚上说的都是屁话。”周冽直接冷漠迅速的接话道。
电梯即将到达一楼,陈肴言准备跟着前面的人出电梯,他最后认真的说:“不,你做的实在太多,我不需要。”
周冽的司机在地下一楼等待,陈肴言和他在一楼分道扬镳。
陈肴言自来就是独身的时候多,像周冽这样强势细致的参与进来,他实在抗拒,陈肴言可以接受对方关于孩子的问候商量甚至是提供的所有帮助,但他还是厌烦别人在其他地方对自己生活的参与,例如昨天晚上他提出来的那种观察和问询。
学校离公寓不远,十来分钟的路程,陈肴言到教室的时候,空旷的300人阶梯大教室只稀稀拉拉在角落坐了几个人。
课前五分钟,是学生签到的高峰期,突然就在陈肴言周边围拢一大群人,陈肴言守着他们签到,到最后上课前还有20多个人没有到,其中就有周冽的名字。
陈肴言守着这门课上完,和姜教授去吃了顿午饭,姜教授是个相当没有规划的老头儿,饭都要吃完,他舀着汤才刚想起来似的随口一提:“我后天要去趟杨久市开个法教研讨会,你最近案子空档期,跟我去当个随助,露露面?你师兄师姐他们最近都忙。”
陈肴言放下筷子:“来回几天?”
姜教授想了想:“至少得3天吧,你有其他事?”
当时出院时,医院下的医嘱是两周后复查一次情况顺便拿药,陈肴言看了一眼对面的姜教授,只静静的摇了摇头。
傍晚时,陈肴言在学校门口等到了孙禹舟,他刚下课,背着书包匆匆跑来,远远就叫了声哥。
待走近,看到陈肴言手里提着的药袋时,他皱着眉有些紧张的问了问。
陈肴言只简单的摇摇头,说:“一点小问题。”
孙禹舟有些不相信的仔细观察了陈肴言的面色,看见确实没有太明显的病色,才轻轻松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打量一下陈肴言的神情又提起另一个话题:“哥…你还好吗?”
陈肴言奇怪的看他一眼:“我怎么了?”
“…那天开庭我也在下面,本来说去学习观摩的。你这个当事人还真的挺过分的,为什么要当庭变卦,她就算提前一天给你说呢,这不是玩你吗?让你当笑话…”
孙禹舟似乎憋着气:“而且还是法律援助,吃力不讨好。别人的法援都是随便找个鸡毛蒜皮的小案子挂个名敷衍一下,你一接就接个命案,忙忙碌碌还什么都捞不着。”
“小雨姐还说…说你因为这个案子跑累的都进医院了,要不是那段时间我和同学们去调研,我就陪你去医院了。哥,你好了吗?你有没有事啊?”
孙禹舟看起来有点不高兴,陈肴言带他进了家餐厅:“把你自己照顾好,我不用你的操心。”
孙禹舟撇撇嘴:“我就是不舒服。”
陈肴言把菜单递给他:“到手的案子都是机会,没什么贵贱好坏之分。我不喜欢敷衍,敷衍就是单纯的浪费时间,没什么意义,要做就做好。”
陈肴言拿起桌面的精致茶壶,开盖看见里面的碧绿茶水,招手示意旁边的服务生:“麻烦帮我加一壶白开水。”
又对对面的小oga说:“要喝什么你自己点。”
孙禹舟还没打开菜单,只将菜单支起来,用棱角顶着自己的下巴,坐在对面皱眉看着陈肴言:“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陈肴言接过来菜单,点了几个菜,又给孙禹舟单独加了热饮:“真的好奇?我以为你猜到了。”
孙禹舟摇了摇头:“我私下想了几个理由,但都没在那个点上,怎么都不通。”
陈肴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觉得毕敏方按照巧合和舒羽认识,顺着舒羽的计划杀人,乖乖当刀的概率有多大?”
孙禹舟继续轻轻摇头:“我知道毕敏方不单纯,但她似乎…是很喜欢舒羽的,最开始她把舒羽从案件里择出来,不是还一直在为他挡罪么。”
陈肴言无奈的勾了勾嘴角,他侧身让服务生上菜:“毕敏方一开始一力承担这件事,但在知道舒羽的欺骗后,他直接态度大转弯。”
孙禹舟皱眉:“所以啊,这不是他和舒羽提前商量好的吗?她一开始很坚定的要替舒羽。她那个时候还知道了什么…舒羽的证词…还有舒羽和死者是父子关系,毕敏方最开始居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吗?她一直以为舒羽是孤儿院被欺辱的oga代表…难道因为舒羽并不是被□□的受害者,毕敏方反而觉得背叛么?”
陈肴言将筷子递给表弟,声音淡淡:“毕敏方的父亲曾经遭遇过alpha的强制侵犯,那位alpha是蒋阳瑞。”
孙禹舟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面上,脑中的线条突然连在一起,过了半晌的反应时间,他才说:“哥,我这次终于彻底想明白了…毕方是不是在故意找机会接近蒋阳瑞,才会在这个过程中接触到舒羽。在她了解的情况里,舒羽和她的oga父亲毕方…有相同经历,而且施暴者还都是同一个人,她对舒羽产生怜惜、怜爱,所以心甘情愿的入狱包揽所有罪责。”
“但她后来知道舒羽在这件事情上欺骗了她,舒羽的目的还是借着她的怜惜,利用她的这种保护,最终目的却是在蒋阳瑞的遗产上,这一点毕敏方无法忍受,所以毕敏方直接翻供当庭改说法。”